元献松开怀里的人,转头回答:“我们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还是早些独立好。去了大伯那儿,也容易给大伯大伯母添麻烦。”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走时祖母还交代了,说你们人生地不熟,又都还是孩子,叫你们一起去我爹那儿住的。况且你们又不占地方,两间屋子还是收拾得出来的。”
“我好不容易从徐州跑出来了,还要去大伯那儿被大伯大伯母管着?我才不呢!”阮葵没好气嘀咕一句。
阮藜往前坐了坐:“诶?你这样不喜欢被人管着,还天天要盯着我和献哥儿?”
阮葵瞪他一眼:“谁稀罕盯着你,我才没盯着你!至于元献,他自己说的,愿意让我管着的。”
“是,我若不愿意让妹妹管着,还成这个亲做什么?孑然一身不是更自由吗?”元献应和一句,又道,“我们还是去外面住好一些,我们都这样大了,总不能一直当孩子。”
阮藜靠回去:“罢了,不久住也好。不过也不必着急,若是找得到房子便去,找不到就算了。正是科考的时候,外面的房子说不定也紧张。”
“是,若是找不到房子,还是要二哥收留我们。”
阮藜摆摆手:“这都好说。”
“少爷、少夫人!吃的买来了。”荷生在外面喊一声,将吃食递进车窗里,“多买了些,前面人还多着呢,要一个个盘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几位主子多用一些,免得饿着。”
“好,你们也都用一些。”元献接过吃食,夹起小桌板,将吃食摆放好。
阮葵拿了筷子分给他们两个,尝一口饺子,满意点头:“京城的饺子比徐州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待进了城,应当还有许多好吃的。”元献笑着应。
“放心吧,前两日就传信回去了,我娘知晓我们要回去,肯定备好了吃的,饿不着你们。”
吃着饭,又说了会儿话,队伍动了动,有马蹄声传来,停在了窗外。
“二爷到了怎的也不派个人先进城通传一声,还是夫人念叨着您这会儿还不到,叫小的们出来看才知晓。”
阮藜推开窗,一脸了然:“你是府上的小厮吧?我成亲那会儿见过。”
小厮笑道:“二爷好记性,此次高中定不成问题。”
阮藜笑着驳一句:“少说些恭维的话了,这队伍这样长,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小的便是来接二爷的,咱们老爷在京中也是有些薄面的,哪儿能让您跟着这样人挤着呢?让马夫随小的来就是。”
“行,快走吧,这两天冷得厉害,真是有些坐不住。”
“哦,对了,小姐姑爷也在吧?小的也跟姑爷和小姐请个安,夫人吩咐了,叫姑爷小姐也一块儿去府上的。”
元献这才开口:“劳烦伯母操心了,也多谢你请安,我和夫人都在,你带路便是。”
“哎!哎!”小厮应了两声,领着车往前去,不多时便通过盘查进了城门,往宽敞的大道上去。
阮葵的目光几乎没从街道上收回来过,这一带实在太过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两旁房屋林立,商贩多,行人也多,几乎有些水榭不通。
转过几个弯后,道路顺畅许多,一路径直往前,进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府宅。
“几位终于是到了,夫人等了许久了,快快进门去,屋里有火,也暖和些。”丫鬟笑着迎他们进门,直往堂中去。
范夫人瞧见他们激动得不得了,急忙招呼丫鬟上前服侍:“快快,将他们身上的披风都取了,送个手暖上来,热茶也备好,再拿些吃食。”
丫鬟们一拥而上,阮藜已站好叫人服侍了,元献却是稍避两步,低声道:“我自己来,你们去服侍二哥吧。”
丫鬟一愣,犹豫看他一眼,又看向阮藜。
“你们不知晓,他被他媳妇儿看得紧,平日里丫鬟更衣都不成,你们还是赶快来我这儿吧,一会儿他媳妇儿真闹起来,我可护不住你们。”
丫鬟们立即笑起来,范夫人也笑:“你们就是爱拿妹妹打趣,一会儿她又要不好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这一路我是开了眼了,我就没见哪个……”
“二哥!”阮葵喊一声。
范夫人笑着招呼他们坐下:“莫闹了,快坐下暖和暖和,天这样冷,你们在外面吹了风,可别着凉了。”
几人应声坐下。
“老祖宗传信来,说你们都中了举了,我知晓了不知有多开心,日日盼着你们来,现下终于是到了,我这颗悬着的心呀,也算是放下了。”范夫人道,“你们祖母如何?还好吗?”
“祖母身子硬朗着,一向都好。”
“你媳妇儿呢,她如今怀有身孕,又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她好不好。”
“她还好,没怎么见害喜,大嫂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母亲放心吧,我走时都交代过了,叫丫鬟们好生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