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悲哀,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绷着,绷到僵硬,抓着相框的手不自觉颤。妈妈死后,她跟妹妹的世界就缩小成房间的模样,这男人不允许她们外出,任由她们惊慌失措,惶惶不安,再到愤怒不解,绝望麻木。她本该恨死这个男人的。恨他弄丢妈妈,恨他眼里心里只有『空城』不顾家,恨他直到妹妹病死都没过来看一眼,恨他从来都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只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可当这个男人操劳过度,强撑病体仍然在外奔波,最后因为伤口感染死在寻找新的生存之地的路上的时候。躺在那里不会说话不会走动,犹如一摊烂肉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种感觉——心口那里像是被谁剜掉了一块,漏着风,还钝钝的疼。瓦妮莎抿着唇,直到熔炉大门砰得一声合上,她才收回目光。再回头时,她依旧是沉稳严肃的『空城』城主。起风了。大风吹得瓦妮莎的衣角猎猎飘扬。她深吸一口气,薄唇微张。喉咙里发出古怪的低吟,而后音调慢慢升高,尾音拉得长长。周围人纷纷附和,此起彼伏的吟唱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回荡在这片空地之上,穿梭不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合唱场面,虞望不知所措地往随野那边凑了凑。“…他们在干什么?”随野眯起眼,望向熔炉的方向,“这是『空城』的传统。”虞望抿了抿唇,视线扫过那一张张随歌而和的面孔,听着他们口中吟唱着的神秘又诡谲调子。缄默无言片刻,他突然问:“如果我死在地面上的话,你也会这样对我吗?”此言一出,惹得随野不禁侧目看了过来。他挑眉,“你还想着死?”虞望挠挠脸,“万一嘛,毕竟人总有一死…”“不会”,随野果断打消他的念头,“在你的价值发挥殆尽之前,你的命都是我的。”听到预料之中的回答,虞望有点失望地扯了扯唇。又是价值。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换一个角度来看,他现在对随野来说还有用不是吗?虽说谈不上重视,但随野应该也会在意他的吧?二人谈话间,人们渐渐停下了吟唱。旋即,那些跟在瓦妮莎身后的人,走到了熔炉前的空地上。他们身上穿着羽毛与兽皮做成的衣服,脸也被厚厚油彩画出的夸张妆容所掩盖。每个人手中各抱有一把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古怪乐器,站成一个三角的队形,捧着乐器吹奏起来。诡异瘆人的音乐刀子似的戳进耳朵里。时高时低,时断时续的音调,听得虞望头皮一阵发麻,即便用手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突然,视线里靠过来一双皮鞋,鞋头沾了点尘土。虞望一愣,还没来得及抬头,脸颊倏然一热,耳朵被捂住了。“这是让亡者安眠的音乐,不要听,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他听到随野对他这般说道。:()【快穿】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