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梁仍旧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司遥急躁起来。
崔梁道:“四日前,细猴从衙门离开后并未往家走,而是去找头儿了,次日,他与头儿皆未曾上值,我等只以为头带着他出任务了,也不曾放在心上,直至今日早晨,头儿回来了,可细猴……”
却不见了踪影!
四日前?
司遥突然想到那日张均平家廊檐下倒下的雨伞以及凌乱模糊的脚印。
“张捕头呢?可是去了青山院?”
崔梁不解:“此事与青山院有何干系!”
司遥来不及解释:“别找了,我知道他在哪儿!”
说完转头看向马车,山尘已经从车厢出来,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白衣逆着光,贵气斐然。
司遥冲他抬抬下巴,山尘便低笑一声,随即下了马车:“走罢!”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崔梁低头瞧瞧了手中的画像,珍重地将画像卷好。
到了青山院,已近午时。
“这?”只见青山院大门紧闭,红色的灯笼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挂在空中摇摆,满地零碎的红绸布缎。
“难不成打草惊蛇了?”司遥猜测。
山尘问:“青山院之事只你我二人知晓,细猴是如何得知的?”
司遥面色不佳:“四日前,我与张均平说过此事。”
只三言两语,山尘便将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他盯着司遥惨白的脸,明白她心中自责,轻声宽慰,“眼下找人要紧!”
大门并未上锁,才进大堂,里头黑灯瞎火,窗户被钉得死死的,外头日头正盛,竟一丝光亮都不曾透进来。
鼻尖飘来一阵古怪的味道,司遥用力吸了吸,像是血液的腥甜又莫名夹杂着奇异的花香。
这味道令她无端生出些许不适,皱皱眉头:“闻到了么?”
“嗯!”山尘清润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司遥摸出夜明珠,视线瞬间清明,只见大堂凌乱不堪,桌椅板凳七零八落。
地面,墙壁之上皆是飞溅的鲜血,已经干涸,呈现一种脏污的泥黄色。
“怎么会有打斗的痕迹?”司遥蹲下,盯着地面的血迹,“看起来,规模还不小!”
“去楼上看看!”司遥站起身来,举起夜明珠,才发现山尘站在角落里,抬眼盯着墙壁,不知瞧些什么。
“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墙壁上是一道血色的人形。
司遥脑海中浮现出那具提线血尸的身影,只是墙壁上的血色人形瞧着更瘦些。
也就是说,这青山院不只一具血尸。
“你可知这血尸的来历?”山尘突然问。
司遥摇头,她前世身居山中道观,占据这副身体时日也才短短一年,对外界并不甚了解。
她只能感受到这血尸怨气颇重,厉害得紧。
“血尸炼制乃是江北易氏的看家本领,需取执念深重之人,引其入梦,令其与所执念之人或物梦中相会,再行生剥其皮,以煞相镇!”
“竟如此阴毒!”司遥喃喃道,不怪师父如此厌憎江北术士,她的目光投向山尘,“此等秘闻你竟也知晓?”
“我祖父,父亲皆出征过江北!对江北秘法,风土人情颇有了解。”
说话间,两人已至顶层。
“上锁了?”漆红色的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铜锁。
山尘右手探向身后,将天命拔了出来,翻腕间,剑刃朝着锁头劈了下去,只听咔哒一声,那锁被便跌落在地。
司遥抬脚踹在门上。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