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儿被聂尚书的做法也惊住了,现在听见苏言这般说,心中感动:“聂叔叔,苏大人也是为了我跟聂少爷起冲突的,聂叔叔请您不要怪他。”
聂尚书扶起苏言,又虚扶了一把楚哥儿,面容慈祥的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聂家会给楚家交代。”
楚哥儿担心的看了苏言一眼走了。
聂尚书拉着苏言的手,打量他的眉眼:“好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都是我们太疏忽了,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苏言疑惑不解:“聂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好孩子,我们先上马车,我给你慢慢说来。”
苏言:“下官是跟着杜大人来出外勤的,下官还未给杜大人告假。”
聂尚书驱使人去给杜宁告假,再者他这个刑部尚书在这里,他回头跟杜宁说一声就成了。不过聂尚书还是守规矩的人,苏言现今在杜宁手上做事,任何事都不能越过上官,越级上报。
苏言坐上马车,马车无一不精致。苏言心中快慰。
聂尚书捏着茶杯把换子的事说出来。
“当时我下放到了地方,你母亲卧病在床。你的事一手都是云娘在操持,三岁那年说你的脸伤了,大夫给你的脸包起来,你又不肯见人,一直发脾气。你娘宠溺你,也没甚精力,没想到让这贱婢钻了空子,把你偷偷换走。”
“你母亲生病照顾不了你,就把你送到爷爷奶奶那去了,爷爷奶奶没见过你,他们一辈子都在林县,等你母亲身体好了,才去林县找你。”
天时地利人和,苏言还失去了三岁前的记忆,聂华跟苏言长得相似,聂尚书下放,聂夫人卧病在床,再把人送到林县去,过几个月再见,爷爷奶奶已经认可了聂华。
好歹毒的心思。
“原……原来是这样,难怪母……云娘不让我去刑部做事,还有读书的事,她原本也不想我读的,是其他的孩子都在读书,她才勉强让我去读书。我进殿试的时候,晚上喝了一碗粥,到了皇宫上腹泻,一直都是忍着的,不然我也没有好名次。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掐死算了……”苏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神色疯癫。
他早就疯癫了。
聂尚书伸出手抱着他:“不要怕好孩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是我们聂府的唯一的继承人。孩子,你让我为你骄傲。你很厉害,以后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是我的儿子,不要怕,以后没有谁再会欺负你。我对不起你,现在这么晚才找到你。但我又庆幸,在我有生之年找到了你,而不是抱憾终生。”
聂尚书觉得自己的官袍湿了一块,温温热热的。
聂尚书更加抱紧了苏言。
他不知道这样的换子会怎么样,但他决不会给聂华半点眼神,只要看见他,聂尚书就会想到自己的亲子在他们的算计下吃了多少苦,而这个奴婢之子又在他们家里享受了多少本因为由苏言享受的幸福。
他恨不得喝聂华的血肉,哪里还有半点柔情。
就算有,也在知道真相时消失不见了。再者,苏言是二甲进士这般优秀又洁身自好,这样的好孩子上哪去找。
心疼聂华,谁来心疼他的亲生儿子。
到了聂府,苏言从马车上下来,他的眼眶还是红的。
聂尚书拉着他的手踏进聂府:“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苏言踏进这片宛如园林的家。
聂华跟云娘被绳子绑着,长随把苏大郎也带了。
聂夫人看着聂华脸上的伤,还兀自心疼看见聂尚书牵着一个人进来说道:“你怎么把华儿打成这样,你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
苏言打量聂夫人,聂夫人看样子像是三十多岁,雍容华贵,当下不满的看向聂尚书。
聂尚书淡淡道:“给两巴掌还给少了。这是假儿子,这才是你真正的儿子,苏言。明天就通知族里把家谱改了,你想叫什么名都行。假儿子的娘也在这,你问问你的奴婢。”
聂夫人还没有经过任何缓冲就被聂尚书说懵了。她看了看聂华,又看了看苏言。
“这是怎么回事?”聂夫人分不清状况。
“你儿子是苏言,聂华是云娘的儿子,儿子在三岁的时候被换走了。”聂尚书毫不忌讳,毕竟之后苏言还要改名换姓。
聂夫人看向聂华,聂华被堵住了嘴。她又看向苏言,苏言的模样跟聂尚书有四分相似,聂夫人上前来打量苏言,掀开右手臂看见了胎记。
她又去掀开聂华的手臂,伸出手摸了摸这不是胎记,而是火烫出来的。
“相公你是不是在说笑,怎么可能我们的儿子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已经养了华儿二十几年了……”聂夫人不愿意相信。
“聂华跟云娘碰头我亲自听见的,还能有假不然他身为聂府的少爷为什么要跟一个奴婢私下见面。你看言儿这张脸,再看看聂华的,你好好想想。”
聂夫人看向云娘,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狠狠的扇了云娘一巴掌,抓住她的头发扯:“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云娘堵着嘴说不出话。
聂夫人抽了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