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吟这次不动了,老实站在原地任由她靠近,见时机差不多,飞快偏过头对她脸颊轻啄一下,时与一下愣住,他就又向前挪了一点,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你喜欢吗……我好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他没将自己的抑制贴取下来,只是从强效版换成了普通款式,一点点信息素从其中逸散出来,味道清淡却相当勾人。
江鹤吟眼睛弯弯,明亮的好像月牙,他稍微踮起脚,鼻子蹭到时与耳后去,鼻尖触碰到耳垂,呼吸落在她的颈上,引得她竖了一脖子鸡皮。
被亲吻的地方仿佛还残留了触感,时与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大脑与宕机只有一步之差。??
昨天她是拒绝了吧?
成年人都知道点到即止,但江鹤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年纪还小,目前一帆风顺的人生里只会遇到三种事:一种被明令禁止、一种能轻易得到、一种则需要他撒撒娇。
江鹤吟认为这次是第三种。
他说话黏黏糊糊,声音很小:“你昨天说要带我去哪儿啊——”
时与一把抓过他的头发向后扯,表情着实难以言喻。
她说:“带你去看看脑子。”
——
上次的虫潮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月,第八星位于联邦的前线,虫潮本就频繁,因而对这种事很习惯,这次的规模不大,人们像机器中的齿轮各司其职,一切步骤进行的有条不紊。
民用飞行器预计在这周恢复通行,一架外围涂着军部迷彩的民用航空艇徘徊在远轨道,里面几人听闻这个消息几乎要喜极而泣。
一人问道:“具体呢,具体还有多久?”
“最多三五天,”另一人回应,“只要等阿斯克勒开放,他们在检查那里是否还有虫族藏匿以及是否还有卵残留。”
那人说:“明白了,小少爷那边怎么样?”
“还没有消息,主家说他平安,要我们找到人就立刻带回去。”
家里的少爷柔弱美丽,即使要强行将人带回来也并不是麻烦的差事,虽然暂时无法联系到带队的老师,但学生们确定在第八军部停留,去向已定,想来也就是医疗部能让他们进行所谓的“志愿活动”,到时候去联系医疗部的长官应当很容易。
江鹤吟被时与拉着,浑身上下只有两只脚作刹车状接触地面,很无望地扑腾,像是要被拉到绝育路上的猫狗。
“你放……你放开!”他也向后拉扯时与,可惜力气太小,浑身绷紧了也没办法让时与那边速度稍慢一点,“不要动我……好疼!”
“好疼!好疼、呜……”
他叫得很夸张,拖着脚向后磨,又拼命去挣她的手,时与烦的“啧”一声,回过头刚要骂他,就见他两手手腕真被她攥起一圈红痕。
她把江鹤吟甩开,江鹤吟立刻原地蹲下缩成一团,捂着手腕哭。
时与:“我不明白,你这样有什么好闹的?”
“喂。”
她蹲下,手搭在膝盖上,歪头去看他的脸。江鹤吟很爱哭,从他们见的第一面到今天,每次都是一不小心就要掉眼泪,但这次哭得尤为梨花带雨,狗见了都要怜惜他一下。
时与色厉内荏地叫几声,被他这样子搞得非常理亏,只好尽量放轻语气,心中却又觉得这时候再反复横跳去安慰他会很不合时宜,只好叹气道:“少爷,再哭妆花了。”
江鹤吟抽泣,擦擦眼睛:“……防水的。”
他一手轻轻拉住时与的袖口,时与还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本想起来,这下却只好不动了,反正这里少有人来,她就直接盘膝坐下,重新和江鹤吟讲道理:“我们不合适。”
江鹤吟说:“我喜欢你,合适。”
时与:“……嘘嘘嘘,我已经能想象到你以后午夜梦回躺在五百平米的大床上,想起这一段就尴尬到一夜无眠的场景了。”
江鹤吟:“不会,我喜欢你。”
时与:“哎呀!”
她挠头,被这鬼打墙一样的对话绕得难受。
江鹤吟抽抽鼻子:“我们不合适的话,你和谁合适,那个蓝眼睛?你还让她碰你的机甲,你喜欢她?”
“什么蓝眼睛……你说米尔加奈?”时与只觉得离谱,“呃我和她绝无可能,说实话我和所有人都不行,没骗你。”
江鹤吟:“可是我喜欢你。”
时与:“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