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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第9页)

梅三娘想到自己那与济哥儿年纪相仿的儿子,忽然便觉着稀罕得不得了,又凑上前来与沈渺耳语:“沈娘子,你这兄弟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实是太乖巧懂事了!性子也好,知道护着你。不像我家那小子,与之相较真真不堪入目!皮得恨不得上房揭瓦,与他寻了个私塾念了两日便被夫子赶回家了——说是读书的这两日除了用饭时跑得最快,其余时候都跟瞌睡虫附了身似的,在堂上看两页书便打瞌睡,夫子罚他去廊下面壁,也能站着睡着!

那字也写得好似狗爬,除了他自个,竟没人认得出来!那夫子被气得险些中风,今早连人与束脩一并都退了回来,再如此下去,我只怕也要中风了!”

这话配上梅三娘那副愤慨的神情,叫沈渺听得想笑,但她知晓,为人父母在外贬低自家孩子,却并非真心想听人取笑,而是心中烦闷只想寻些宽慰罢了。

于是她忍住笑意,耐心开解道:“孩子还小,玩闹本是天性,说明三娘你为母慈爱,否则他如何有这样活泛的性子?如我家兄弟这般其实并非好事。我与他父母早亡,没人依靠,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得不立起来罢了。你要问我如何管教的,我也不知,是他自个懂事儿。”

这话说得梅三娘都沉默了片刻,望着沈渺那清秀柔美的面容,头一回没有语气泛酸,而是实实在在地为她轻叹了口气。

再想到自家孩子,竟真的没了那许多焦躁。

“你今日这些话,我都是头一回听说。但是……我竟都因此心悦诚服。”

有客来了,梅三娘笑着回摊子后头做香饮子,一边做茶汤还不忘侧头与沈渺叹息感慨,“往常我竟从未曾这样想过。想我老父还未仙去之前,我也觉着尚有依靠,家中男人若是不好,我必要卷了包袱便回娘家告状去!看他能挨我父几棍子!等老父走了,我与夫婿相争,便再也没这份勇气了……”

感慨了好一会子,沈渺东西也收好了。济哥儿方才又忙前忙后,帮着抬东西,还将妹妹沾了糖霜的脸颊擦拭干净,一句话没有,只闷头干活。

梅三娘做好了茶汤,趴在自个的小摊儿上看了又看,还是羡慕道:“即便是穷人家早当家,如你家兄弟这般也是少有的……”

等沈渺与她道别回家,梅三娘那羡慕的眼神都还在后头如影随形。

到家后,沈渺稍作歇息,便把今日这插曲忘了,马不停蹄准备谢家订的一百五十个红豆排包。

红豆、粗面、糖与豆油等材料都提前与粮铺定好了,昨日傍晚便送来了。沈渺与那家“泰丰粮米铺”的牛掌柜谈好了长期供应的价码,都按粮价的九成价给沈渺送来。

宋朝的粮价没有后世那样四平八稳,但目前几年还算平稳。

沈渺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她怕粮价突然上涨,那自己必然会突然蒙受巨大损失。因此还细细地问了那粮铺的掌柜,汴京的粮食究竟从何而来?一般涨势如何?

牛掌柜的也很新奇,他从没遇见过买粮之人会刨根究底问这样的问题,但看在要与沈渺长久打交道的份上,便细细与她解释了。

之后听完了这掌柜的话,沈渺便也略微放下心了。

通俗来说,原来这汴京的粮食有六成都依靠汴河从南方运来。而今大宋各类粮价都比前朝便宜很多,一是因占城稻从交趾国引入了江南,此稻种可一年两熟至三熟,极大提高了大宋的稻米产量;二是大宋的小麦不仅实现了一年两熟,还从旱地岗阜移向平原地带,种植地逐渐从江淮、大名府等地扩大到淮南、江南等地。

因此只要南边不遭灾,汴京粮价每旬一般只有上下几文钱的变动,但若是南方生了水旱蝗等灾害,粮价才会在一个月之内猛涨。

“如今南边来的麦粉,比大名府的还要便宜些了。”牛掌柜笑眯眯道,“你且放心吧,咱们的官家是千古明君,不仅自己俭省,还每年都派农官往各州府督农,江河堤坝也是年年修缮,如今只要这老天爷赏脸,你我都不会饿肚子的。”

的确,这里的大宋很幸运,历史在太祖一朝便拐了个弯,没了那赵光义一脉遗传下来的绝世昏君基因,这赵大这一脉传下来的皇帝质量倒好了不少……

沈渺一边揉面团,一边偷偷在心里腹诽。

一百五十个排包数量不少,她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才做好,她之前买的一个竹蒸屉勉强挤下二十条,直垒了八层。

用麻绳一边四个捆扎好,勾在扁担上,沈渺在湘姐儿和济哥儿崇敬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便一肩扛起来,站着适应了一下重量,便能稳稳地出门了。

扁担就是这样,两边平衡好,就不会觉着那么重了。

济哥儿牵着湘姐儿,还帮她扶着,三人慢慢地走着。他们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连街边的窃窃私语都听见了。

“老天,这娘子瞧着瘦,力道倒大啊!”

“这不是早市上那大饼西施吗?她这是要去哪儿呢?”

“非也,什么大饼西施,那是烙饼西施!”

“差不离,就是她!”

“你瞧……可做了不少呢,这娘子好运道,只怕是哪家豪客上门咯!”

沈渺听得十分无语,什么大饼西施?她何时又成了大饼西施?虽说那人被纠正,可烙饼西施这个诨号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她穿街过巷,这些好事者议论的声音直到跟随她到了西钟鼓巷才消失了。走到谢家的西边角门前,竟还是昨日那与她闲话的门子,见她肩挑着走来的,忙从门槛上蹦起来帮衬:

“沈娘子?哎呦!你慢点儿,要不由奴来挑,来来来,交给奴,正好带你进去……”

沈渺没来得及拒绝,肩头的扁担已被门子扛去了,与他一道在门上侯着的其他仆从都围上来取笑他:“闫七,今儿日头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懒小子怎么这样殷勤?可是遇着天仙下凡了?”

闫七涨红了脸,手扶着扁担,用脚虚踹赶走他们:“去去去,胡咧咧啥呢,这是大娘子交代的差事……沈娘子,你且跟奴来,小心脚下……”

沈渺只是笑了笑,没有吭一声,这时候的女子在外谋生,不管如何总会遇到些嘴欠的,越理会他们越来劲儿,不如视若无睹。

她默默欠了欠身,拉着济哥儿湘姐儿迈过谢家高高的青石门槛。

大户人家的角门大多都是仆役出入或是用来运送粮米、柴火与水的。因此沈渺走了进去,便是个简单的小院儿,东西两边厢房都改成了马厩,不少仆役推着土车子运送草料。穿过院子,再走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长廊,又过一道门,再过一个小小的花园,最后从一个小门进去,才到了闫七口中的外院灶房。

这一路上都有穿行的下人各自忙碌:有除草的、有洒扫的、有爬上假山铲青苔的……沈渺走得脚酸,看得也眼花缭乱,只觉着这谢家只怕养了有几百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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