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转身。
卫生间裏響起悉悉索索的響動,陳禮還掖了一點在褲腰裏的襯衣下擺被抽出來,衣領被掀翻在肩頭,順著手臂滑下,然後有手指竭力躲避,還是不斷觸碰到她的脊背,很快,她身體一松,前胸後背冷颼颼。
“剩下的你自己脱。”谢安青在陈礼身后说。
陈礼看了眼軟塌塌搭在胳膊上的肩帶,擡手扯下,同一秒,謝安青手從後方繞過來,摸索著解開她褲子剩下紐扣,拉鏈聲在拉扯她的意誌,她站在浴缸前,被身後的人一層一層剝光。
“好了。”谢安青无视最后那层衣料上灼人眼目的粘湿感,把陈礼的衣服统统放到架子上问:“你用淋浴,还是泡澡?”
陈礼转身过来,不答反问:“你呢?”
谢安青即使有准备,也还是在看到她的身体那秒被烫了一下眼睛,说:“淋浴。”
陈礼:“那我泡澡。”
谢安青“嗯”一声,让过她去开花洒,须臾,卫生间里响起急促的水声,谢安青把头发打湿了转身的时候,却发现陈礼站着没动。她问:“怎么不进去?”
陈礼:“太黏了,要先冲一下。”
谢安青:“?”
陈礼微踮右脚,膝盖前倾。
谢安青视线本能随着她的动作下移,经过目光无法触及的某处,她一愣,立刻感同身受。
陈礼说:“花洒借我一会儿?”
谢安青不言语了,直接伸手去拿。递给陈礼之前,她又一次想到她的右手,动作蓦地一滞,将花洒折回来自己身前。
陈礼去接的手停下半空,抬眼看着谢安青。
谢安青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和动作同时开始:“你手不行,我帮你。”
陈礼猝不及防被触碰,像山被淹没又晒干,玫瑰死在冬天又在夏日复活,她悬空已久,始终无法落地的谷欠念冲破密集水柱,流向新的大陆。
谢安青被烫伤的手指狂颤,下意识想往回缩。
“啪!”
陈礼紧紧捉住,压低的嗓音和高昂的水声明明是一对反义词,同时发生时,却没有抵消掉分毫。她逼迫她前进到指定方位,说:“还没帮呢,怎么就要走。”
谢安青:“……”她太鲁莽了。
陈礼左脚抬起,踩在浴缸边缘:“这样活动得开吗?还是要我再岔得开一点?”
谢安青攥着花洒,有一种强烈地想要扔掉的冲动,她很轻地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缝,说:“不用了。”
陈礼:“那开始帮我吧。”
谢安青:“。”
陈礼补充:“我喜欢清清爽爽的感觉。”
谢安青手触上去的第一秒就知道这不可能,即使用光花洒里全部的水,也不可能将手上这个人清得干干净净,她是三月的春草,越浇灌越浓绿,越无法恢复它本来的模样。她说:“要不去浴缸里洗?那里水大。”
谢安青的退堂鼓打得震天响,但被陈礼攥着手一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唯一一点记忆是,她又小鸟坐了,在浴缸里,在舒展又紧绷地仰头躺靠的陈礼身前,在她深處。
“真的DA吗?”
“嗯。”
“濕吗?”
“嗯。”
“緊吗?”
“嗯。”
水在谢安青腰侧浮动,水声哗啦。
陈礼曲起一条腿,迷人地伸展着躯体,说:“这次是不是钓我?”
谢安青:“……不是。”
陈礼似是放心了一样,将不会对支撑身体起到多大作用的右手抬起来,小臂搭在眼睛上,阻隔视觉,集中触觉,说:“让我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