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从南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坐着,背对顾拾。
顾拾手里抱着果盘,吃一颗葡萄问一句前面:“还吃吗?”
无人理会。不过宣从南会摇头,让顾拾看他拒绝的后脑勺。
整个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与平日不一样的因子。
不是诡异的,而是暧昧的。
“啊!哥哥嫂嫂!我顾捡回来啦!”顾捡夸张地打破沉默。
想让二位哥哥理理他,配合一下他的存在感。
顾拾瞥他一眼,眼神里的深意在表达你回来有什么稀奇?
“东西放冰箱。”他说道。
顾捡应道:“好嘞!”
“我去画室画画了。”宣从南站起来说道,头也不回地走进画室。
清脆的关门声像是一道隔绝过去与现在的挡板,但又形同虚设。刚才宣从南在客厅,客厅便是发生“过去”情节的场地。
现在他来到画室本以为会回归“现在”,没想到画室又难缠地变成了回忆“过去”的场景。
顾拾根本不是单纯地喂他吃葡萄
脊背紧紧地靠在门板后,宣从南低头,怀疑人生地盯着脚下光滑干净的地板。
门后墙边放着几箱东西,是几个月前顾拾帮他买的各种上等的颜料。宣从南真想在调色板上调出一道深黄的颜色,然后画在顾拾脸上
也画在自己脸上。宣从南突然双手捂住脸,觉得好热。
“你”当时他看着顾拾泰然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结巴。
顾拾挑眉,道:“怎么?”
宣从南捂住嘴,问道:“你的绅士呢?”
“你觉得我绅士?”顾拾由衷地询问。
宣从南:“你不绅士吗?”
顾拾忖道:“不吧。”
宣从南:“。”
顾拾沉着地说道:“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宣从南:“”
“囝囝你唔?”
宣从南一下子捏住顾拾的嘴巴,让他的话变成疑惑,有理有据地肃然道:“现在别叫我,因为我总觉得没好事。”
被限制语言输出的顾拾眼睛微弯,当真不再说话,但不绅士地吻了宣从南捏他嘴巴的手。后者当场像触电,一下子松开对顾拾的桎梏,把他推出去老远。
大脑里的海马体与杏仁核同时运作,一个令宣从南牢牢记住刚才的短期记忆画面,之后会变成长远记忆;一个刺激着宣从南感受情绪性记忆,现在他连葡萄都不能想,普通的午后被赋予了人类强烈的情绪色彩。
如何平静?唯有作画!
宣从南的后背离开门板,挺直了腰,勒令大脑不准再想了。
动手拆新颜料时,他心下暗道,他和顾拾是合法夫夫,做这些事合情合理。
不就是亲了咬了确切地说是含了下顾拾的手指而已,再正常不过。
没一会儿,宣从南便不再在意。等傍晚六点来临,顾拾小心翼翼地敲门,喊他吃晚饭。
宣从南一开门就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确实坏。”
说服自己后他非常自然,心里跟着骂了一句:顾拾是坏蛋。
顾拾被骂得想飘:“嗯。”
一直躲在客厅的顾捡怕哥嫂吵架,提着耳朵听动静,听到顾拾的死出搓搓胳膊,咧嘴无声地说:“咦~鸡皮疙瘩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