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谢杳和薛凌寒的薛军闻言一顿,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祖父,莫要一错再错了!”元庆言辞恳切。
“你懂什么?”薛凌寒声色俱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皆是虚妄,难道你要一辈子做那窝囊王爷,处处低人一等吗?”
薛凌寒苦笑,他少时立誓,誓死忠君,扬薛家门楣,可结果呢?
才德兼备之人无数,薛家不得重用,日渐式微,被其他世家所耻,落井下石者无数,他这般卑躬屈膝,却是倚靠女儿,才不过得了一个国公的位置。
他暗中谋算,汲汲营营,不过是不愿再屈居人下,将这天下、权力、荣华拱手于人,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了。
谢杳沉声开口:“你利欲熏心,根本不配为人尊长。”
薛凌寒付之一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辩驳的。
谢杳眸中带泪,轻蔑一笑,“谢杳今日在此,手刃仇敌,以祭我兄长、嫂嫂,凉州段氏,还有无辜枉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她无半点犹豫,挥剑划过薛凌寒的脖颈,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她的白衣,触目惊心。
“薛凌寒罔为人臣,死有余辜,薛氏余众若不伏法,大晟必诛之!”
薛军溃败逃窜,无一人顾得上薛凌寒的尸身,谢杳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怅然若失。
大仇得报,她并未觉得一身轻松,人死不能复生,失去的终归是失去了。
一支箭冷不丁向她射去,元序拔剑出鞘,将暗箭打落在地。
“谢二小姐弑杀当朝国公,未免不合礼法吧。”连山目光阴恻,冷笑着望向她。
“连侍卫这是说得什么话,薛氏谋反,父皇是知晓的。”元序接过话,“更何况,还有二弟这个人证在。”
“皇兄所言甚是。”元庆应声附和。
连山微微蹙眉,横下心,“二位殿下,得罪了。”
他摆了摆手,随行而来的侍卫疾步上前,摁住太子和二皇子,让他们动弹不得。
“臣奉圣上旨意,诛杀逆党!”
连山跃下马,拔剑走向谢杳。
“圣上这是打着薛氏谋反的幌子,拉江宁侯府下水。”
连山不予理会,出招刺向谢杳。
谢杳眸色一凛,接下剑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人拔剑而战,几个回合下去,胜负难分,一旁的士兵架起了弓,以备不时之需。
连山步步杀招,是抱定信念要将谢杳灭口,元序找准时机,将身侧的侍卫绊倒,抽出他腰间的剑。
“放下弓!”元序说着,将剑架到自己的颈处,“退后!”
“太子殿下!”
他身侧的士兵见状,急忙放下弓,连连后退。
元庆微怔,他被元序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心中思绪翻涌,他的皇兄竟用自己的命来要挟,只为换谢杳的性命,这般情谊,绝非一朝一夕,情深至此,叫人感叹。
“父皇既心知肚明,为何要赶尽杀绝?”元庆出言帮衬,惹得周遭哗然,议论纷纷。
连山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卫抬手将元庆打晕,四下又归于寂静。
他们身为大晟的将士,怎敢无端妄议,何况他们不过区区蝼蚁,又能奈何呢?
连山不欲再与谢杳缠斗,索性将全部功力外显,一掌将谢杳的剑震碎。
谢杳连连后退,呕出一口鲜血,她拾起地上被薛军遗落的长枪,艰难地撑着起身,连山的功力深不可测,远超她之上,即便是姑姑在此,也未必会有胜算。
“牵马来!”元序厉声一喝。
连山勾了勾唇,“太子殿下,别白费力气了。”
言罢,他抬剑劈向谢杳,将她手中的长枪劈成两半,最终将剑刃落在谢杳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