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面若芙蓉腰若柳,竟是个比田如意还要漂亮的美人,而且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摘下来便可以享用。
若是让她选,她肯定愿意和这位共度春宵。
但她还是谨慎的取来府中的账簿,仔细对过之后发觉田文静对他竟是处处细心,给向晚的待遇竟已经胜过了正夫陈氏,可见她对向晚的重视。
既如此,若是带不回年幼哭闹的田如意,带回一个姿容更加绝色的田文静爱侍也是大功一件吧?
于是首领得意的挥了挥马鞭,示意手下看好向晚,而后带着自己的心腹,呼啸着闯进田府的内宅,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掠夺着府内的金银玉器,古董摆件。
向晚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搓着自己冰凉的指尖,直到向晴用掌心捂住他的手揉搓起来,他浑身上下方才恢复了些许的温度。
向晴恼怒的瞪着他,断然道:“哥哥,那是龙潭虎穴,你不能去!”
陈氏也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他的忧心比起向晴更加复杂,向晚是谢瑶卿亲自托付给她们的,她们便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向晚以身涉险。
“是啊,你腹中可是”
向晚果决的打断她们的劝说,“我去不得,田如意就去得了吗?”
陈氏便悄悄止住了话音,只不停用手帕揩着眼角,向晚继续冷静又敏锐的分析着。
“张平笙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能拿捏住田员外的人质罢了,既如此,我去自然比如意去好得多。我比如意年长,经历的事也多,遇上事也能转圜得开。我去了,田员外也能安心与她们周旋,如今燃眉之急,是确保田员外的安危,保住陛下在锡州的心血,保住锡州百姓的安危。”
他这么分析着,心中那份惶恐也渐渐消散了,他温柔笑着,握紧了陈氏的手,“如意叫我一声老师,老师总该挺身而出,保护学生才是。”
“况且,那边还有裴瑛照应我呢。”
陈氏不再多言,直直的跪下去向他行了大礼,含泪哽咽着,“今日的恩情,我与妻主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我们万死不辞。”
向晚伸出手,轻轻的将他扶了起来,温和道:“这不过是为人师表该做的罢了。”他又转向向晴,仔细叮嘱,“向晴,我走以后,你带着如意从后门离开,先将锡州城内的仪鸾司安排妥当,将今日之事飞书传给陛下,然后拿着令牌,把如意护送到秦岭脚下守义军大营中去。”
他紧紧抓着向晴的手,目光盯在那枚令牌上,“令牌的作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向晴有许多话想问,可看着向晚坚韧勇毅的眼神,她只觉得一切疑问都不值一提,她缓缓点了点头,将令牌贴身收好。
“我绝不会辜负哥哥的嘱托。”
官兵们在田府中如蝗虫一般大肆劫掠一番,各个都赚的盆满钵满后方才心满意足的拍着胸脯说说笑笑的列队站好,等待号令,首领看向向晚,笑得暧昧。
“美人,请吧。”
向晴并没有按照向晚的吩咐将田如意护送到秦岭脚下的王师大营中去,她在和陈氏商议之后,先用手中令牌召集城中仪鸾卫,一边将消息用飞鹰传给谢瑶卿,一边安排人手打听太守府中的情形。
在得知张平笙手中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想把田文静屈打成招,用她来扳倒谢琼卿近来的新宠田瑜之后,她心意一转,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田如意带去了田瑜那。
两家祖上曾是远亲,算起来田如意也算是田瑜的远房的侄子,先前年节时田瑜也曾经见过田如意,还给他包过红包,虽不是多么亲密,到底是几分情面在。
所以当那个一向爱笑爱闹,白玉团子一样的小男孩委屈的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哭诉着自己的恐惧与难过时,从来刚正不阿的田瑜出离的愤怒了。
她怒目圆睁,愤怒的质问着将田如意送来的田府仆役,“你再说一遍!张平笙她想干什么?!”
向晴苦着脸,抹去满脸的汗水与泥灰,哭天抢地的为田文静喊冤。
“田将军!我们员外实在冤枉啊!太守大人明面上是怀疑我们员外通敌,暗地里却想屈打成招,拉田将军下水,害田家满门啊!”
田瑜拍案而起,愤怒的骂道:“张平笙欺人太甚!”
她免除赋税、训练军队时张平笙这厮就百般阻挠,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自己竟与这样的毒蛇同朝为官,她一想就觉得恶心。
田瑜叫来家中仆妇,让她们好生照顾田如意,她自己则拉上向晴,气势汹汹的向城外陈王府走去。
“走!”
“一会就是朝会,你跟我上朝,我亲自跟张平笙那狗贼理论去!”
“我和田员外问心无愧,岂能平白被她侮辱?!”
第44章
陈王谢琼卿最近有许多烦心事,譬如手底下的大臣们明争暗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整天跟红眼鸡似的让她给主持公道,譬如户部那几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妪总哭穷,钱去哪她们回去数数自己这个月纳了几房夫侍不就清楚了吗?又譬如后宅里那几个男人总是争风吃醋,为几根头绳大打出手,真是令她不厌其烦。
当然,谢瑶卿大军压境,而江南诸郡内日日有人叛逃这个烦恼,不再她的考虑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