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觉得花朵美丽,就更不明白这“羽毛”美在哪里。
便在此时,一阵细微的丝竹之声从揽月阁方向传来。
“焕姐姐,你说,若是用这合欢花瓣做成舞衣,舞动时是否会如同夏日微风般令人心旷神怡?”世安公主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大概,会很快枯萎吧。”焕游笙想了想,那毕竟是“花”。
焕游笙的话让公主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那倒是,花总是脆弱的。"她摇了摇头,“好可惜。”
焕游笙见公主失落,心中一动,又补充道:“不过依奴婢看,这合欢花和羽毛十分相似。若是精挑细选,择一些形态格外像的,稍作修剪,巧妙地缀于舞衣之上,或许有同样效果。”
世安公主听罢,坐直身子:“这倒是个好主意。”她眼中重新燃起了兴趣。
……
就这样懒着,等到她们去到揽月阁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在揽月阁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金碧辉煌,飞檐翘角,为这座宫殿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世安公主与焕游笙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阁内,只见齐鸢舞姿翩翩,轻盈的舞衣在空中翻飞,上面绣着的凤凰随她的动作摇曳生姿栩栩如生。
世安公主被吸引了目光,半晌才扫视了一圈,公主和皇子们大多聚在此处,父皇也在。
“二哥哥,母后怎么没来?是我来得太晚,母后已经走了吗?”世安公主悄声对汤易儒道。
汤易儒摇头,声音压得和公主同样低:“母后在替父皇批折子,不得空,所以没来。”
“哦。”这样的事实在不算稀奇,世安公主虽有些许失望,却很快接受了,目光又转向舞池中央。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伴着莹莹烛火,洒在齐鸢舞动的身影上,她是纤弱的、柔软的、灵动的,她舞姿翩跹,犹如一只穿梭在晚霞与灯火间的精灵。
殿内丝竹之声愈发悠扬,齐鸢的舞姿也愈发动人,她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的心跳上,让人随她的节奏而呼吸。
公主已然向皇后请旨,焕游笙这时穿的并不是宫女的服饰,而是一袭月白的长裙,裙摆上细腻的丝线在光影中闪烁,宛如星辰,她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是单薄的、清冷的、出尘的。
焕游笙的美和齐鸢是截然不同的,确实如世安公主当日所说,这两种美本身就难以互相比较,但都已是极致,端看你偏爱哪一种了。
世安公主和在场的很多人一样,目光在焕游笙与齐鸢之间游移,心中连连感叹。
丝竹之声渐入高潮,齐鸢的舞姿也达到了巅峰,她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忘我地旋转。
……
等长安的上空完全被墨色笼罩的时候,揽月阁的“宾客”们也逐渐散去。
毕竟再美的舞蹈,若是只看一人无休止的跳下去,也会觉得无趣。
何况即便是尚未成年的皇子,只要已经在宫外建府,便不能轻易留宿宫中了。
世安公主的眼睛被齐鸢舞衣上晃动的宝石光影晃得有些酸涩,最后也带着焕游笙回去了。
彼时,揽月阁中只剩下皇帝这一位“宾客”独自坐在珠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