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副伤痕累累,虚弱到了极致的身子,甚至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担心她能否苏醒过来。
可是如今,却好像又生生从血脉里榨出了些力气,双腿尽断,手便不住扑腾着,要推开王永安拦她的手。一个劲往地下爬。
“不可,姑娘你现在的身子还未好,不可啊!”王永安哪见过这场面。
对方浑身是伤,他动一下都怕戳到伤口,可男女有别,他能触碰的地方又有限。眼下是手忙脚乱,汗都要落下来。
见到阮绮华进来,他连忙开口呼救,“小姐,小姐,你终于来了,赶紧拦住她,别让她下地。”
“她现在的身子破破烂烂,能保住命都得感谢阎王老爷,全靠几口药吊着,这哪能由着胡闹啊!”
阮绮华见此也是一惊,这可是她治病的重要线索,怎能让她出事。
当下便是一个大步向前,稳稳将人托住,抱入怀中。任由那女子捶打挣扎,也不肯松手。
一面忍着痛,一面手上轻抚她的后背,嘴上半是哄,半是警告。“别怕,别怕,我们是医治你的人,是救你的人。”
“你现在身子太虚弱,中了毒,又有身孕,切不可随意下地,多养养身子,养好了,才有机会申冤。”
“可如果你不愿听,执意要下地,我也不阻拦你,可是你想清楚,你现在出去,万一又被人抓了去,那对得住你先前的努力吗?”
阮绮华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也软中带硬。
女子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了,浑身的力气一瞬间卸了下来,她缓缓抬手,用力挤压小腹,抬头看着阮绮华,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是,她费了那么大力气逃出了那个炼狱,难道连这几天都忍不了吗?
他们是坏的,那你呢?你真的是好人吗?
女子紧咬着下唇,艰难地向后挪动,退至墙根,环顾整个屋子后,视线在阮绮华与王永安之间反复游移。
阮绮华心知女子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如今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捡回去,怕是很难放松警惕。
眼下也不急着让她信任自己,只放缓了声音,耐心地哄道。
“你放心,你且慢慢养伤,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若是存心害你,也不必带你回来,只管留你在那处昏死过去,等天亮了自会有人来收尸。”
“眼下将你救回府里,便是要打定主意给你治好的。这一位是给你治伤的府医,若你有不适,可尽管开口。反正。。。。。。你的伤也不会比之前更坏了,不是么?”
这话说的不假,这女子方才能咬着牙同王永安挣扎,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再有心害她,又何必费心将她带回,还悉心照料呢。
女子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手中的玉佩还是未曾放开,反倒又往锦被中藏了藏。
这点小动作瞒不过面前的阮绮华,她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羊脂玉的方形玉佩只露了一个角在被子外,方才挪动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上面的刻字。
不清晰,但可以确定的是,字体圆润大气,加上上方系着的火绒布,绝非凡品。
不过,怎么。。。。。。
等等,今日在季赫楚腰间见到的那一块,是不是也用火绒布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