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瑜不再想着下车,虽然余堇说了肩膀受伤的前因后果,但她总觉得余堇还瞒了她什么,趁这机会,还不如多问问许可。
“许经理,余经理她为什么会受伤啊?”
许可讶异:“余堇她没跟你说吗?”如果余堇没说过这件事,哪怕这俩人已经在一起了,她也不好绕开余堇这个亲历者直接告诉谢君瑜。
当下,许可玩笑的神色稍敛,想岔开话题。
谢君瑜清楚,立刻补充:“说过,但她不想我担心,所以说得并不详细。许经理,我和余经理……你也知道了,我比她小,她很多事情不肯说太多,总是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但我对她是认真的,她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许可瞟一眼正在结账的余堇,有些欣慰。
虽然谢君瑜比余堇小这么多,但是个懂事的,也疼人,余堇应该能过得好一点了吧?
“她肩膀的伤是车祸造成的。应该是两三年前吧,那时候焚野还没立项,她还没现在这么忙,我们经常约着去吃饭。但有一段时间她请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长到我都觉得老板得把她裁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生病,在养病。”
许可边叹气边摇头,又看一眼拎好东西往车这边走的余堇,“我去看她,才知道她是出车祸了。我去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个女人,说着什么情绪啊压抑啊失控的,还都是专业术语,像是做这一行的。果然,余堇说这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心理医生。”
“那个时候,余堇患有抑郁症,她出车祸是因为抑郁发作,情绪失控,自己主动往路边跑……”
抑郁发作……情绪失控……这八个字在谢君瑜脑海里盘旋,余堇的确说过曾经患过抑郁,可她说得太过轻巧,三两句就用“后来好了”轻飘飘揭过,谢君瑜没有经历过身边人抑郁发作,压根想象不到余堇用玩笑口吻说出的那几个字代表着什么。
许可这番话,让她受到了极大冲击,她第一次意识到,余堇的精神问题是可以要了她的命的。
“那、那余经理现在……”
“现在没事了,你看她平时生龙活虎那样,哪像还抑郁着。”许可说。
……真的没事了吗?
余堇回到车上,给她们一人一瓶水。她过来的时候有看到谢君瑜和许可似乎是在聊天,她以为许可会说什么以前的事,但许可神色无虞,继续跟她胡扯,谢君瑜也没异常,自己坐后面看手机,于是她把心放下。
实际上,手机里的内容谢君瑜一丁点都没看进去,她满脑子就两个问题,黄盖子药就是抗抑郁药物,余堇的抑郁真的好了吗?还有,叶天和余堇的关系算得上密切,余堇的心理医生竟然不是叶天,而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又是谁?
回到家,谢君瑜径直去收纳柜翻出黄盖子药,她重新阅读一遍药物说明,然后问:“余堇,你为什么要吃抗抑郁的药?”
“上次不是解释过吗,虽然是抗抑郁的药,但对焦虑也有抑制作用,而且没那么容易成瘾。”余堇不以为意,把暖气开了,大衣脱下,打算去换睡衣,谢君瑜把她拉住。
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余堇出车祸是抑郁发作导致的,还是余堇的眼神本就如此,谢君瑜望着那双眼睛,总觉得在亮闪闪的波光之底,压着的全是深重的痛苦。
余堇真的好了吗?一种精神疾病就能让人苦不堪言,如果焦虑和抑郁同时发作,余堇她……
谢君瑜心像空了一块,又像是整颗心在下坠,不停下坠,坠落到万丈深渊还不肯停止,她被这种持续的失重惊吓到血色尽失。
再也忍受不住,她一把抱紧余堇,用力收拢。
“你、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哪怕只有一点点,一定要跟我说好吗?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她攀紧余堇,就像下坠途中抓住的一根树枝,拼尽全力,死也不放。
“是不是许可跟你说什么了?没事的,我现在很好啊,你不是都亲眼所见吗?”
谢君瑜不说话,用更加收紧的拥抱表达自己对余堇不当回事的不满。
“好好好,我什么都告诉你,连指甲盖疼了都会告诉你的,你别害怕。”余堇顺着谢君瑜脊柱抚摸,在察觉到怀里的人平静下来之后,她一巴掌拍上谢君瑜屁股,“把我肩膀都压疼了,晚上给我按摩。”
谢君瑜闻所未闻,就抱一下,余堇竟然说压疼了?!之前的担忧害怕被余堇这话驱散,她去房间翻出余堇睡衣,塞进余堇怀里,“按就按,你先洗澡。”
余堇继续逗弄一句:“好乖啊,真听主人话。”然后趁谢君瑜要冲上来咬人前,立马闪进浴室关门。
谢君瑜在浴室外怒气冲冲叫“余堇”,浴室内的余堇偶尔以玩笑口吻应几句,但那张脸上不见一丝笑意。
插科打诨岔开话题,她的强项。
可惜谢君瑜不明白。
幸好谢君瑜不明白。
第54章她失控了
谢君瑜会的东西很多,最擅长读书,最不擅长唱歌,在极与极之间,还有诸多有的没的,比如钢琴,比如做饭,再比如……按摩。
两人都已经洗好澡,余堇迫不及待往床上一趴,脑袋埋进枕头里,说话瓮声瓮气:“小谢师傅,快来快来!”
以前谢君瑜就给余堇按过,那时候她没正儿八经学过,但偏偏那双手巧得很,位置力道都恰到好处,每次都能把余堇按到几乎睡着。
后来她还去特地学了,背了穴位图和按摩手法,学成归来的小谢师傅更是不得了,一出手就能让余堇舒服到哼哼唧唧。
这也是谢君瑜爱给余堇按摩的原因之一,余堇被按爽之后的声音会有点哑,但又很软,哼哼唧唧的,像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