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万斯然已经买好礼物包好,过来问余堇弄好没有,余堇把银戒裹进掌心,笑着回头:“算了,不卖了。”
怎样报复一个寻死之人?
太简单了,诛心。
让她在人世间最后的记忆也是痛苦。
更痛苦,最痛苦。
余堇没有力气再逛,也没有力气再装,万斯然见她兴致缺缺,干脆一起去地库开车回家。
刚进电梯,余堇直接靠着墙,掌心的银戒硌得她好疼,疼得她有些恍惚,恍惚到,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谢君瑜。
电梯门正对着商场门口,谢君瑜就站在门口,身后是海,身侧是向舒言。
是此刻起风了吗?为什么死气沉沉的海面开始波动了呢?
层层叠叠的浪堆在谢君瑜身后,将她此刻的脸衬得陌生又遥远。不知道向舒言说了什么,她点头,两人抱在一起。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余堇抬起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两人相拥的画面。
哗啦——
最后一浪推起,重重砸上海面。
热闹散尽,空寂重回。
浪潮起又坠下,心颤动又再死。
滴答,滴答。
她再一次听到了液体滴渗的声音。
这次又是什么?是汗?是泪?还是血?怎么就没有尽头呢?怎么还没将她榨干呢?
谢君瑜,满足你的期待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忍得好辛苦啊。
叮——
电梯门开,紧攥着银戒的手彻底卸下力气,银戒掉地,滚了几圈,从缝隙跌入电梯井。
承载其上的多年来坦荡的阴暗的思念,也随之跌落万丈。
她没有好命,也没有好运,所谓命运,不过是催促她趁早开下一周目的招魂铃。
第64章哗啦——哗啦——
2032年2月5号,小年。
万斯然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再一次吐槽资本家:“你们公司太不做人,小年这天还把你叫过去加班。”
换鞋开门,她看身后的余堇,“回Z市提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知道了。”余堇挥手笑别,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的笑掉落。
S市另一边,谢君瑜撑在阳台护栏上神色淡淡,身后是妈妈和这个总那个董客套的通话声。
待会儿的母女晚餐多半是泡汤了。
谢君瑜变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等到妈妈挂断电话,然而对方一张口,没有歉意,只有敷衍:“君瑜,晚饭你自己解决,我有客人要见。”
说完就走,根本没管谢君瑜的心情。
今天小年,街上已经装扮出年味,红彤彤的小灯笼挂满枝头,树下堆着从马路上扫起来的雪堆。
马路是黑的,树上是红的,树下是白的,三种颜色只是简单堆放,却因着年味渐浓而让人生出欢喜。
只是远远望着,谢君瑜心头也不□□出几分喜悦。
屋内孤寂,屋外热闹,哪怕风大冻人,她也想出门沾沾人气。
谢君瑜现在住的地方离周沫家不远,她一个电话过去把人叫出来。
明明都到了下午,谢君瑜见到周沫的时候,却看到这人靠着路灯狂揉眼圈,一副才睡醒就被她薅起来的可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