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也算是’?”凤杞问,“还有其他名号不成?”
那士兵说:“咱们郭将军还是涿州都管。”
这职位名号,大梁不曾给过,想必是靺鞨给的了。
凤杞嘴角抽抽,那士兵却拽得很,昂着脖子问道:“喂,你问了半天了,说带了一个公主来,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细作?打开车帘让我验验是不是公主。”
凤杞不由大怒:“放肆!公主的容貌你也配看?!叫你们郭承恩过来见我!”
那小兵“呵呵”笑了两声,声音还要高亢:“郭将军的大名你也配叫?郭将军的面你也配见?我告诉你,这阵子想从涿州过关隘的人多了去了,骗子一抓一大把的,就你这猥琐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想过我这一关?!我这是执行郭将军的命令!这车里面就算是漂亮的暗。娼,我也懒得多瞧,不过完成我的任务罢了。”
“胡扯,胡扯!我是大梁的太子!你瞪大眼睛看看这翟车,这是暗。娼能坐的?”
士兵斜眼看了看大车:“也就是多画了两只长尾巴鸟,灰头土脸的,谁知道你真的假的。你说不让验,我就听你的?你小子不知道在涿州是谁说了算吧?”
回头一挥手:“哥几个,帮郭将军看看,是不是奸细冒充来的。宁紧勿松,瞧错了,郭将军也不会怪罪的。”
侍奉凤栖来的大梁禁军,不由就拔出了腰刀,而对面那群穿着靺鞨衣衫的士兵也“刷”地把刀剑拔了出来,远处的弓。弩举起,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凤杞心里又害怕起来,放缓语气说:“刀剑无眼,这是什么意思?这位燕国公主,又不是送与你们家郭将军的,是来与靺鞨冀王和亲的。难道冀王也许你们这么放肆?你让郭将军过来,他认识我,见了面,自然就好说了。”
那士兵不讲理:“郭将军昨夜累了,现在补觉呢,谁敢叫醒他?你车里面若不是奸细,你怕什么?我搜一搜就好。莫非你心虚了?”
说着,大脚丫子迈开,和几个人一道往凤栖的大车走来。
帘子一掀,凤栖的纨扇挡住了脸。溶月又羞又气给她挡着,脸涨得通红。
凤栖从扇子上沿看了那为首的一个,那士兵不由就退了半步,而后说:“确实是个女的。”挠了挠头说:“但是我得看看有没有带兵刃,民人进涿州城,寸铁不许带进去。”
凤栖问:“你想怎么看我有没有带兵刃?”
那人挓挲着双手,大概是想搜,但又不大敢直视凤栖凌厉的目光。还在犹豫,突然凤栖听见一道破风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看见那士兵向前一扑,“哎”了一声,胸口处露出锃亮一个箭头,上面挂着鲜血。那士兵不可思议一般,一时还没觉出疼痛和害怕,只是惊诧地瞪大眼睛看那露出的箭头。
溶月尖叫起来。
而那士兵此刻周身一软,半个身子扑倒在凤栖的大车里。
第29章
黑黢黢的影子扑倒下来,溶月看着那死人,顿时叫得声可穿云。
凤栖的眼睛却只往远处看,见一骑远远而来,黑帽、黑衣、浓紫色斗篷,马匹也是棕黑色的,离得远也给人压迫感。
这一骑很快就靠近了,马上那人沉着声音说:“死了拉开!姓郭的该管管自己的部下了!”
而后对一旁脸色煞白的凤杞说:“梁太子,有一阵不见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啊?”轻蔑的目光最后才瞥向大车,凤栖横了他一眼,扇子上移遮住眼睛,对溶月说:“帘子拉上。”
溶月只能用脚把那尸体踢出去,恶心得直作呕,好容易才把车帘拉了起来。
她们听见凤杞在外头说:“啊,多亏冀王赶到。这几个真不是东西,燕国公主是来和大王结亲的,岂容他们撒野?”
又有些赧颜:“叫大王见笑了,我确实是吓了一跳,怕他们对我妹妹不利。”
温凌则问:“除了这个,刚才还有哪些个意图动手动脚的?”
他声音陡然凌厉:“都给我砍了!”
凤杞大概双手乱摇:“算了算了,郭将军的人不懂事,我们不与他计较……”
温凌说:“砍了,给郭承恩长长记性!干涉到我的事,他敢沾一点边,必然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