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努力静了静心神说:“你问我,无非是想戏弄我。”
温凌只觉得手指尖柔腻光润这阵子戎马奔波,好容易有一天静下来的机会,好像倒真有些勃勃的“感觉”来了。
他急行军时除了带上了凤栖主仆,一个营伎都没有带,一路上也没有劫掠女子。这会儿只觉得凤栖美若天仙,连相貌中平的溶月都清丽了三分,不由“啯”地咽了口唾沫。
凤栖低头避开他的手指掌控,说:“外头好像有动静。”
温凌笑道:“你这声东击西的手法未免太幼稚了。”愈发近前。
话音刚落,外头却真的嘈杂起来:“大王!这莫不是几个奸细?!”
温凌面色一凛,顾不上凤栖,起身又出了营帐门。
溶月吓得憋在胸口的一口气这才呼出来,握着凤栖的手,掌心里都是冷汗。
“好巧!吓死我了。”
凤栖说:“哪里是巧。我听见岗哨那里有靺鞨士兵用靺鞨语在说:‘那里风吹草动,莫不是只野鹿?’而后有人答:‘有驼铃声,不是鹿!是商人!’他们这会儿正是苍蝇见血似的,哪能放过撞进来的肥肉?”
心里也想着:这些商人做生意真是想着铜钱不长眼,大概妄想着两国交兵,奇货可居能多赚些,哪晓得这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遇上狼一样的靺鞨人,别说赚钱,只怕连命都要送掉了!
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商人,但是外头好好的热闹了一阵却是真的,大概这几个人带来了一些军队里最想要的东西。
温凌很忙,当晚没有再到凤栖的营帐来,不过第二天早上倒是让人过来传了话:“有新鲜的菜蔬,还有南来的丝绸、茶叶和面脂,请燕国公主去挑选。”
凤栖第一遍说不要,但来人退出后又不屈不挠过来了两趟,再不领情,只怕温凌又要恼了。
大白天的,她只能戴上幂篱,披上宽大的黑色斗篷,带着溶月,步履匆匆进了温凌的营帐。
温凌正在研究沙盘,看见她进来只是眼皮子一撩,努努嘴说:“东西在那边,你自己挑。”
衣料是寻常的绸缎绫罗,面脂也是寻常的羊油面脂,凤栖嫌弃地伸手翻了两下,说:“我就要点新鲜蔬菜吧,其他的不用了。”
温凌这才抬眼看她,说:“你这么娇气的?”
他亲自走过来,拧开一瓶羊油面脂,抠出一些在手心里揉匀,又揉搓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说:“越往北,风越冷,空气越干,不用面脂润着皮肤,等到你的手上脸上全裂开了口子,就知道厉害了。”
凤栖看着那瓶面脂,背着手说:“这里面用的是栀子花的香粉调的,花不新鲜,还用得太浓了,一点都不好闻。”
温凌简直好笑:“没有羊膻味儿就不错了!要求这么高!”
凤栖仍然背着手:“我那里还有没用完的面脂。谢谢你吧。”
这谢,是毫无谢意,倒像是峻拒。
“茶叶呢?”
“太粗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粗的茶!这是斫茶砖、煮奶茶的黑茶。”
这种明显的嫌弃连同着嫌弃北方民族爱喝的奶茶温凌自然脸色不好,又指了指丝绸:“这个呢?”
凤栖依然是皱眉看了看,然后说:“这个,还行吧……给我的丫鬟做件衣服穿好了。”
“这么好的丝绸,只配给你的丫头做衣服穿啊?”温凌摇着头,冷笑叹息,“你们南人真是奢靡!那几个商贾可是死了娘老子似的哭天抹泪的,舍不得自己的东西。我对他们说:命还不知道留不留得住,还在乎东西?”
凤栖果然凝眸过来:“你要了东西不就完了吗?还要别人的命做什么?”属刺
温凌嗤笑一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奸细?我当然得审一审?”
凤栖问:“审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