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惊山仰面看着来着,一只手把碗端起,递到他面前,“给你留的。”
段崇明瞳孔缩了一下,不知道这个人借花献佛的底气和理由在哪里,偏生这么理直气壮,当真像是把什么顶好的宝物留给了他。
心里想了许多,最后却只能吐露出一句:“哦。”
“不客气。”
顾惊山全当没看出他的不自然和诧异,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光明正大地盯着滚动的喉结。
打量的视线过于强烈,宛如实质,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该吃不下去了。
段崇明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脸好像也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天文台走过来这节路出了汗。
顾惊山不催他,也不说什么,就只用眼睛去看。
漆黑的眼眸被睫毛覆盖了大半,浓郁的墨色带出了点骨子里的压迫,很淡,犹如远山薄雾,雾蒙蒙的,看不大清。
红色的舌尖每每张开,都要和白里带黄的豆花接触,两相接触竟不知哪个更为柔软。
段崇明一碗甜品吃得古怪至极,他放下碗,清了清嗓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顾惊山笑容不变,反问道:“哪种眼神?”
要把我拆吃入腹的眼神……
“就是现在这种眼神。”
顾惊山轻笑一声,答应道:“好。”
他说归说,却不见有任何改变,等段崇明望来的时候反而无辜地看回去,似是疑惑为什么要这么看他。
来往几次段崇明就泄气了,他想了下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对方确实一直都是这种眼神。
带着笑,带着一点浅薄的睥睨,还有几分看不出来的黑。
但是,他就是感觉今天晚上这人眼底的情绪更重了。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得避而不谈,把碗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后看了看时间。
主动道:“还有十五分钟流星就该来了,你是要先去休息,还是,还是和我一起。”
段崇明卡壳了一下,本想说让这人去找那个不负责任的老板,转念一想对方现在在这里的原因又换了个问法。
顾惊山眨了下眼,好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为什么。”
话都被对方主动递出来了,段崇明不顺着问才更显奇怪。
“嗯,因为我只负责陪他爬山。”顾惊山道。
就你那水平也有人雇你爬山?段崇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着顾惊山比夜更深的眼一时有些哽。
他忘了,有些人只是想要一个貌美的挂件。
“虽然我爬山水平不高,但脸长得好,能让人在休息的时候放松身心。”顾惊山直直望着他,轻声道:“放心,我不卖身,只卖脸。”
被压了一下的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段崇明撇过头去,闷声道:“你跟我解释什么,行了,赶紧走吧,待会儿那边就没地儿站了。”
说完他不带停歇地就往外走,很快就甩开顾惊山一大截。
顾惊山站了一会儿,等他的步子慢下来才跟了上去。
嘴角勾起的幅度半分没有落下,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背影心想道:当然得解释,不解释又该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