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手臂软骨一样‘啪’地垂下来打在裤缝,姜澜压了压止不住上挑的嘴角,故作深沉,“有事。”
姜澜挽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一路向上卷着,直到手肘处才停下,一小片皮肤有些发青泛紫,像是被人用力抓时留下的指痕。
沈行知眉头微沉,下意识去看马宝莉。
马宝莉这会儿刚让小弟把老胡摁住了,蹲在地上正从烟盒里衔出根烟来,一抬眼,对上沈行知,瞬间更无语了:“看我干啥。”
他眯着眼点燃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是我干的。”
啥??这啥意思?
青龙欲言又止地看向马宝莉,他的脚趾头疼得他直抽气。
马宝莉假装没看见青龙,目光在沈行知脸上稍做停顿,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老胡身上,这会儿显然没空管别的。
青龙原本蹲在地上,这会儿干脆一屁股坐下了,闷闷地不服气。
姜澜那胳膊肘确实是他抓的,但他这大脚趾也是遭老罪了啊!
老胡这会儿被摁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眼神飘忽不定,马宝莉问了几句没问出来什么。
他只好抬起头,看向姜澜,“我们哥几个就是为了点小钱,也没想闹大。”
马宝莉呼出一口气,长话短说,“他说他闺女在你这。”
细枝末节,三言两语。
沈行知意识到了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睡的小脸儿——曲棠。
他侧过脸去,果然见到姜澜的脸色冷下来。
“你知道他刚从哪出来吧。”姜澜垂下眼,半张脸都在阴影下,他将一叠有些皱巴的纸展开——是刚刚从老胡兜里掉出来的。
“你没问他因为什么进去的?”
“嗯……”马宝莉愣了愣,实话实说,“没有。”
姜澜把纸展开,“你自己看看?”
马宝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大汉,抱着脚的抱着脚,摁着人的摁着人,只好拍拍屁股自己站起来走过去看。
沈行知只要想看,轻易就能看到。
——这是一张出狱证明。
白纸黑字的一段话,鲜红的印章。
抛去官方的语句:胡禄海,性别男,因强。奸罪入狱四年,现因执行期满,予以释放。
……
出狱证明在马宝莉的手里被攥成了一团。
马宝莉啐了一口,烟掉到了地上。他咬紧牙关,没忍住一脚踹在老胡的腰上。
“你他妈的怎么没死在局子里!”
胡禄海扭成个熟虾子状,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其他几个大汉见状,也好奇着管马宝莉要来了那张纸,待他们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嘴上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对不住了,小兄弟。”马宝莉打骂着,抽着空回头跟姜澜道歉。
姜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马宝莉又向沈行知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气不过地蹬了胡禄海一脚。
***
场面太混乱,吵闹得很。沈行知拉着姜澜离开现场。
沈行知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不管他们了?”姜澜笑吟吟地问沈行知。
沈行知语气平静,“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