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没讲理由,沈行知漂亮的圆眼里满是狐疑。
“咳嗯,”姜澜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几号楼?”
“八号。”
“……”沈行知顿了顿,副驾驶旁的后视镜上,时不时有个小破电动车的影儿,骑车的人戴着头盔,骨架宽壮,看着是个男人。
从刚刚开始,男人就骑着车佝偻腰,时远时近的跟着他们。
沈行知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那辆电动车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后面骑电动车的,你认识吗?”
姜澜随意往后视镜一瞥,第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认识。”
刚说完,脑海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姜澜分神了半秒,食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八号楼就在前面拐角,姜澜减速慢行,缓慢靠边停下。
曲棠在沈行知的怀里睡得香甜。
姜澜下车,把曲棠从沈行知手里接过,给小孩儿戴上帽子,宽大的卫衣帽将曲棠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曲棠睡得迷糊,不满地哼唧两声,姜澜没理她。
“你们这个小区,有别的门吗?”
“我懒得调头。”
这借口忒随意,沈行知不太相信。
“那边。”沈行知往后退一步,让开路,抬手虚虚一指,“那边,顺着大路走到第二个路口,左拐就能看见。”
路灯的光线被树影遮了大半,风一刮,沙沙作响,沈行知冷冰冰的脸影影绰绰。
他看着姜澜,眉头很细微地拧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去。
姜澜比沈行知高一些,看得清楚,嘴角翘了翘,差点儿没绷住笑。
没听到回应,沈行知回头看他:“你……”
这一对视可不得了,姜澜直接绷不住笑了起来。
“有病?”沈行知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牵了牵唇角,不知怎么也跟着笑起来,比起姜澜,他笑得要含蓄许多。
傻笑这玩意儿就跟那会传染一样,越想忍反而越停不下来。
姜澜笑得胸腔震颤。
最后是曲棠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才勉强平息。
夜里的风还挺凉的,姜澜将重新入睡的曲棠放到车后座,没急着走。
“下个星期的运动会,你请假吗?”
在姜澜转班之前,沈行知已经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请假专业户。
听说之前的什么足球赛还是什么比赛,只要不是正儿八经上课的,回回都是请假不来。
好学生嘛,老师也宠着。
沈行知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这回,他本来也没打算请假。
“三千米啊。”姜澜做作地叹了口气,“你会来看我的吧?”
“看……”沈行知把一句看你表现给咽了下去,“看我心情。”
姜澜沉吟一会儿,“那我要想想怎么献个殷勤了。”
献殷勤……
沈行知想起来他随身携带的酒精湿巾,还有马桶上给他垫的外套。
“……”
明明聊得好好的,姜澜忽然垂下眼睫,看了看时间,把车钥匙扔给沈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