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哪吒替她说:“很吓人?”
一般而言,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从心底而言,根本就感觉不到这种行为到底有多病态。
但叶挽秋却莫名感觉,其实哪吒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不正常。
从始至终,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想到这里以后,叶挽秋反而镇定下来些许,然后诚实地点点头,感觉指尖都有点发凉:“确实挺吓人的。”
他笑下,伸手摸上她的脸。叶挽秋这时候才看清,那双本该清冷无波的眼睛里,装着的是一种极为冷静而不加掩饰的迷恋感。
浓郁到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还有呢?”他问。
见她面露疑惑,哪吒提醒:“你看了这些,没什么别的想说么?”
她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该说什么,只憋出一句:“你画功很好。”
闻言,哪吒好像听到了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事,脸上蓦地笑开,眼神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将她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和反应都尽收眼底。
“只是这样而已?”他又问。
“我有点……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挽秋边说边又看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画一眼,然后转头向他,“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都可以。”
“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画的?”她指了指那些画。
“有空就会画。一开始花的时间长一些,后来熟练了就很快。”他说着,伸手将叶挽秋拉过来。
其实她感觉哪吒用的力气不大,似乎只是在试探她还愿不愿意靠近自己。
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力道走过去,坐在他怀里:“怪不得你刚刚画我的时候根本不用看我。”
说完,她又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画这些?我是说,会画自己喜欢的人很正常,但是……”
这些,这么多。
明显已经不是正常范围了。
“起初是因为不能时常见到你,所以就想画一些。”哪吒解释,语气从始至终都非常平淡,以及唯独对她才会有的温柔。
但能听出来,他其实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奇怪的。
“后来画的那些,是因为总是会想到。”
叶挽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那张自己抱着满怀荷花的画像。
她猜这些只有身体部位的画,应该都是后来画的。因为和前面那些普通的半身像和全身像比起来,这些画里饱含的情愫明显更……病态且浓烈。
“总是想到?”她无意识重复。
“对。”他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叶挽秋,眼神比描画的笔锋还要来得直接,“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只要稍微闲下来一些就一定会想到。”
“会想你在做什么,去了哪里,心情如何。见了谁,说了什么。”
“那时候我想见你,总得找个像样的理由。暂时见不到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画这些。”
是难以满足的心瘾,只能通过这些画来得到最虚无的抚慰。
然后把所有与她有关的画都藏进光粒,埋入倒影中,成为照亮这片幽冷空间的全部光源。
“你时常来这里吗?”叶挽秋又问。
“这段时间没有。”哪吒偏头凑近她,吻了吻她的嘴唇,“因为我有你。”
“可是我看这里并没有能帮你找画的?”她这么说着,视线非常谨慎地转过去打量一下那些画,“你是怎么找你想看的画的?”
“我很少会特意去看哪一幅。”
哪吒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沉静自然,和他说出口的话形成一种格外矛盾的分裂感:“再好的画,多看两眼也就那样,反正都不是真的。所以我来这里时,基本都是为了看这些光。”
“光?”她没理解。
“就像现在这样。”哪吒示意她朝旁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