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议论的那几人显然是关键,但要再找到他们却非易事。叶清欢与阿鸢先前在农庄里耽搁了些时间,等回到先前见到那几人的农田时,原先劳作的人已不见踪影。
好在阿鸢记得他们的模样,二人便折返至先前询问的村子,挨家挨户地找。
或许是先前打听堤坝之事已经打草惊蛇,如今又这般明目张胆地四处张望,行迹实在可疑,越往里走,门窗紧闭的人家便越多,她们从村头走到村尾,依旧一无所获。
叶清欢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她现在越发觉得,虽然破坏堤坝的直接肇事人可能就那几个,但见这村里人这般包庇的样子,这件事恐怕是整个村子的共同决定。
叶清欢虽然对水利工程知之甚少,但方才堤坝被毁水位下降是亲眼所见,由此可见,那堤坝对被淹掉的那片农田来说是保护,对于下游来说却是威胁。孰是孰非叶清欢作为中立的旁观者不好判断,但村里人组团砸坝的动机倒是不难理解。
叶清欢还想继续思索,但被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打断了,连阿鸢都听到了。
阿鸢知道这村子里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人,凭她的耳力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动静。便掏出一块碎银,走到附近一个农户家门口,透过破烂的院门朝里面晃了晃,道:“我们真是游玩至此,并无恶意,被些许小事耽误了行程,这晌午了,腹中饥饿,可否卖些干粮?”等了些许,屋内却无人应答。又敲了附近几家的门,都是如此。
甚至有家小孩儿本来在后院菜地里追着小鸡玩耍,追着追着到了前院,阿鸢看到刚想上去搭讪,便见屋内冲出个汉子一把将孩子捞起转身,进屋的同时脚上一勾将门就给关了起来,独留阿鸢在风中凌乱。
叶清欢目睹了全程,一边瘫在了旁边一块看着很干净的大石头上,一边想道:“早知道就不问堤坝的事情,先去吃个农家乐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气温低基础消耗大,方才被抓时又一边演着一边努力搜集信息,也消耗了不少脑力,现在她已经隐隐觉得有些胃疼了。
阿鸢放弃了就地取材的想法,便提议由她抱着叶清欢飞回驿站,吃了午饭再来。但叶清欢稍一颠胃就越发不舒服,于是只能放弃。
阿鸢思考了一下道:“那我去附近找些吃的带回来,我一人也刚好可以速去速回。”叶清欢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跑腿代购吗?当即同意了。
今日不知道第几次赞美阿鸢!!
阿鸢一走,叶清欢又瘫了会儿,慢慢感觉好了些,可能是饿过了。由于过于无聊,叶清欢坐了起来,四处瞅瞅看看有没有啥新鲜东西打发一下时间。
这时一户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户人家晒的全是男子的衣服,且尺码一致,大概是独居的单身男子。值得注意的是,晾衣服的竹竿上,每个夹子之间的距离极其固定,以一种十分强迫症友好的方式排开着,看得叶清欢极度舒适。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冲毁了的坝上的几十个裂口,因为排列过于规整,导致她第一眼还以为是什么古人智慧。
她感觉自己背景暗了下来,有一条灵光突然划过——她想到了!
这户人家在这个村里算是比较破的,虽然也有院子,但篱笆不高,叶清欢被正在接近真相的激动趋使着,直接翻了过去。
系统此时冒了出来,提醒道:“你悠着点,你这血糖值我看有些不大稳妥。”
“没事,就快了!”
她径直走到窗户边,对着里面喊道:“你不觉得我眼熟吗?我是上午替你顶罪的!!”
里面没有动静。
叶清欢继续道:“那庄子啥情况你大概是知道的,我们安然无恙、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说明我们身手了得!”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叶清欢坚持不懈继续道:“我们不光身手了得!背后更是有太子殿下撑腰!我知道你们定有苦衷,你不必害怕!只要出来,将实情告知于我,我让太子殿下为你主持公道!”
叶清欢喊完话等了会儿,发现依旧没动静。
看来喊话不够有冲击力。
于是她又扒窗户上往里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个人影儿。
她想了想,将窗台上整齐摆放的盆栽胡乱一挪,然后又冲到晾衣架下,将原本板正的衣服揉出褶皱,原本都竖直夹着晾晒的衣物,也被搞的颠三倒四,夹子之间更是有疏有密乱糟糟,主打一个逼死强迫症。
经过了一番闹腾,还是没人出来,叶清欢还想再找找其他可以激将的物件,一转身,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再睁眼已经身在系统先前给她搭建的卧室里了,记得这好像是她上一次下线的地方。
原来晕了之后也会被自动传回来啊。
“呵,我就说让你悠着点吧,这下好了低血糖晕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近前响起,叶清欢扭头,以为会像往常那样看到一个矮矮的邪神人偶,却没想到,看见的竟是一个宽肩窄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