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山。”
徐圭言一愣,“这位可是……陇右道节度使郭靖山?”
顾慎如点头。
徐圭言憋着的那股气一下子泄了,她还当这人有什么大来头呢,不过一道小小的节度使。可又想到一个小小节度使,就让她损失了这么多县兵、府兵,徐圭言瞬间怒火上心头。
顾慎如发现徐圭言脸上情绪的微妙变化,心中有些许不满,没等他发脾气,徐圭言便站起身来,冷言说道:“今日我谈判是探投降一事的,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吧。”
“呵,这是怎么了?藩镇节度使不可造反?”
徐圭言摇头,“我只是觉得,节度使想造反,理应往外打才是,陇右道内的几州本就是一体的,刀剑向内,残害百姓。要打,也要朝着安西都护府、关内道才行,实话实说,这不是一国之君的风度。”
顾慎如站起身来,满眼猩红,“你都要投降了,还在这里说这种话?”
徐圭言微微一笑,“投降于你,虽然可耻,但也不足为惧。”
顾慎如抬脚踹倒椅子,两方士兵即刻冲出来,护在各自主人面前。
“顾刺史,记着你的承诺,明日午时,我会再来的。”
徐圭言说罢,边走出了破败的道观。
可没走几步,听到了身后轰天而来的马蹄声,小队一行人回头看去,漆黑的夜色中泛起了一层白纱,徐圭言认得,那夜她迎敌的时候,也是如此。
顾慎如这个死老头,出尔反尔。
徐圭言想都没想,让众人上马,自己则跳上了李子由的马车,“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不知道跑呢?”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往城门处跑去,可身后的大军气势更汹。
城门口上站着的李林、孟长瑜,孟长瑜本要开城门,却没想到李林拦住了他,“万万使不得,对面那么多人,进城就完了!”
“她……”孟长瑜拧着眉头,“那你就让她死在外面吗?”
李林摇摇头,“死在里面、死在外面都一样,都是死,死到临头了,还挑地方?”他叹了口气,“现在援军还没到,等着吧,熬过去就过去了,熬不过去,就投降。”
孟长瑜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指挥去了西门、南门,北门还没人看守。”
“那我去,我叫上陆明川去,”李林急急忙忙下了城楼,骑上马就往北门跑去。
李林刚走,浮玉急匆匆地上了城门,“孟指挥,不开城门吗?县令在外面。”
“这个时候开城门,城内百姓怎么办?”
浮玉冷眼看他,“你是开,还是不开?”
孟长瑜不理会他,一个小小仆人,昆仑奴,还能指挥他不成?“来人,赶下去。”
浮玉这个时候从身旁抽出一把刀,架在孟长瑜脖子上。
“你——这是威胁我?”
县兵们也是一愣,不知道自己是该动还是不动,毕竟浮玉是徐圭言的家奴,他们又在一起作战过,有了战友情,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我一套盔甲和利剑,我要下去。”
浮玉阴沉着脸说。
“不可能,我不会开城门的。”
“我没让你开城门。”
孟长瑜不解,身旁还真有人脱下来一套衣服和兵器放到他身旁,浮玉往后退了几步,三两下脱了衣服,他胸前后背都有独特的烙印。
众人一惊,身上的图案是城外那帮流贼的标志,浮玉竟然是流贼的一员?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