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心中却始终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蹊跷。
沈瑶怎么就如此凑巧地安排了早膳,还特地整晚没睡,忙前忙后地准备着。虽说她对外宣称是为婆母操劳担忧,可这一切的巧合,怎么看都像是提前知晓了她和苏夫人的计划一般。
杨妈妈的表情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她不着痕迹地将视线锁定在了正在一旁出神的锦雀身上。会是她泄露的吗?她昨夜可是亲眼看到这丫鬟把喝空了的茶壶拿出来的……
况且锦雀身上还被种下了蛊虫,小命牢牢地握在她们手里,按常理来说,应该不敢背叛才对。可这一切又实在太过诡异,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锦雀,苏夫人有话问你。”苏夫人身边的丫鬟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板着脸,语气冰冷地说道,随即便一把拽住锦雀的胳膊,将她带走了。
苏夫人想必也回过味来了,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作为高高在上的主子,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能随便收回呢。
很快,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就在院子里响彻开来,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在宣告着杨妈妈的落败。
下人们听到这声音,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紧绷与畏惧,反而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里只盼着杨妈妈能被多打几下。平日里她们没少在杨妈妈手里吃苦头,被她百般刁难、磋磨得很惨,如今终于有人能为她们出气了。
进府这么多年,杨妈妈作为苏夫人的得力帮凶,仗着主子的权势,在府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如今终于被人扳倒了一次,下人们个个都在心里拍手叫好,欢呼雀跃。
沈瑶静静地站在前厅,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假装路过,却又忍不住放慢脚步,停下来看杨妈妈被打嘴巴的小姑娘们,心中稍稍感到一丝欣慰。
都对苏夫人不满才好,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想扳倒一个人,可不容易。
锦雀这边,正忐忑不安地在一旁候着,突然就被苏夫人身边的丫鬟传唤到了跟前。
此刻她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仿佛要冲破胸膛,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难以挪动。
沈瑶早就料到苏夫人会心生怀疑,所以提前就为锦雀设想好了该说的话、该做的答,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只需按照吩咐行事就好。
锦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跪下!”苏夫人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这安静的房间里炸响。她原本还佯装的病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恼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锦雀吓得浑身一哆嗦,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立刻惶恐地应声而跪。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肩膀也止不住地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可知错?!”苏夫人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锦雀的耳膜刺穿。那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与质问,让人不寒而栗。
锦雀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沈瑶叮嘱她的话,苏夫人来质问她,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是起了怀疑,更多的是想套她的话。
若是真有证据,哪里还会这般和她慢慢周旋,早就直接要了她的命了。所以,不用慌,继续演下去,把这出糊弄的戏码演好就行。
“奴婢,奴婢不知夫人所言何事……”锦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无辜与茫然,她慌张害怕的样子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说话间,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仿佛在掩饰内心的紧张。
“可是你同那贱人通风报信,才毁了我的好事的!”苏夫人怒不可遏,重重地一拍桌子,那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叮当作响,连椅子都跟着颤了几下。
她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锦雀,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破绽。
“夫人说的是沈氏?”锦雀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拼命地摇头,动作幅度之大,仿佛要把脑袋摇下来。
“我是苏夫人您的人,从进府的那一刻起,就一心一意为您效力,怎会和那新妇走到一处去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与焦急,仿佛在为自己的忠诚辩解。
“况且我身上还有你们下的蛊虫,”锦雀说着,迅速挽起袖子,将手腕里侧那黑色的纹路毫无保留地举到苏夫人面前,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不按照你们的要求行事,我随时都会没命的!夫人,您怀疑谁,也不能怀疑锦雀啊!锦雀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她的眼神坚定诚恳,向苏夫人宣誓着自己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