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父亲老了老了又迎来第二春了这种事作出什么评价来。
半晌也只憋出了一句话,“……他看起来还小。”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张脸还是很能骗人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骗人。这个情人的年龄看起来不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吧,跟玉罗刹的真实年龄实在差太多了!
玉罗刹:“……”突然就被老牛吃嫩草的好突然啊。
好像有两把无形的刀子扎在了玉罗刹的心脏上。
他语气幽幽,“你觉得他年龄很小?”
“年龄很小”的顾长亭闻言羞涩一笑,“人家今年刚满十八岁。”
天雷勾地火,这扭捏的语气把玉罗刹雷的外焦里嫩的,恨不得当场一巴掌把这个不说人话的玩意儿拍死,他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应该是一百八十岁吧。”
系统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笑,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笑死!分明顾长亭才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还“今年刚满十八岁”个鬼啊。
西门吹雪看着这个诡异的“老夫少夫”组合还有一个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儿,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摇了摇头,将脑中也逐渐不正常的想法甩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他又补充说明道,“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但你……还是最好不要欺骗他。”
西门吹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怀疑玉罗刹会用自己那张能骗好多小姑娘的脸去骗这个新上任的情人。
自觉为父操碎了心的西门吹雪看着顾长亭又叹了一口气。这叹的气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总结的来说大概就是——怎么年纪轻轻,眼睛瞎成这样。
玉罗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儿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样子,难道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考欺骗人才能找到情人的地步了吗?
面对西门吹雪的复杂和玉罗刹的自我怀疑,顾长亭十分慷慨大方又无私的摆了摆手,自我感动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他的!爱情嘛,就是要伟大一点!”
有的时候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了,玉罗刹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闭嘴!”
顾长亭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闭嘴前还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谁让我大度呢,不跟你计较。”
西门吹雪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你竟然还打情人?”
玉罗刹:“……”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玉罗刹觉得自己在自家儿子心目中的形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长亭也是乐得挑拨离间一下他们的父子关系,谁让情人眼里只有儿子的,这可不行啊。
他弯了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吵归吵闹归闹,在城门口丢人是大可不必的,皇城脚下有皇城脚下的特色,那就是不论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眼线。
西门吹雪出现在城门口的事情不消片刻便传的满城都是了,这个满城自然也是包括那紫禁城中的九五至尊。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一卷竹简被放到了书案上。
“来的倒是早。”朱佑樘放下手中的折子轻哼一声。这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呢,主角就已经都到场了。
熟悉的环境自然也还是熟悉的人,魏子云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运筹帷幄的天子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魏卿觉得这个决战又当如何是好?”
“臣驽钝,自然是但凭陛下吩咐。”魏子云神色不改。
“你驽钝吗?”朱佑樘哼笑一声,“魏卿可不驽钝,比起魏卿的师弟,魏卿虽不是长袖善舞这人,却是实在圆滑。”
“但也足够忠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知究竟是在说魏子云圆滑还是在说他圆滑的忠心。
可无论怎么说,这对魏子云来说都算不得一句赞赏,皇帝这么说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敲打呢。
“朕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朱佑樘摇了摇头兀自说道,“既然这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朋友,那谁能来看便就交由陆小凤来决定吧。”
“陛下!……”魏子云皱了皱眉,“陆小凤再怎么出名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这恐怕不妥。”
朱佑樘笑着打断了他,开玩笑似的道,“这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那朕便治他的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魏卿觉得朕还治不了一个江湖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