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正的含章宝刀。”他转向阮老板,语气一下子冷了,“但能把赝品做得这么像,肯定见过真品,那把真刀在哪里?”
阮老板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后退的那只脚还没踩稳,秦故一挥刀,唰的一声,刀锋抵在了他喉咙口。
李知霖也叫起来:“阮老板,你怎么回事?!我带朋友来捧你的场,你居然拿赝品糊弄我们?!我叫你这家万宝楼明天就开不下去!”
阮老板冷汗直流:“各位贵客,真不是我糊弄你们,这、这……这是别人拿来寄卖的!这不是我的东西呀!”
“这不是你从塞外弄来的么?”秦故冷冷道。
这时,伙计从外头小跑进来:“爷,卖家已经签字画押,只等您……”
秦故一把抽过了他手里的刀契,只见那上面卖家处,赫然签着清隽的“阮玉”二字。
“这个阮玉在哪里?”
伙计眼看他把刀架在自己老板脖子上,吓得人都傻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正在此时,秦故耳朵一动,听到隔壁屋子轻轻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他一把推开伙计,猛地冲出门去!
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隔壁也出来一人,两人四目相对,对方拔腿就跑!
秦故一个蹬地飞身跃出去,一把将人按倒在地,身后众人呼啦啦跟出来,李知霖夸张地大喊:“怎么了?怎么了?”
被按倒在地的那人却不服输,一脚踹在秦故小腹,想把他踹开,然而这点儿轻飘飘的三脚猫功夫,在自小习武的将门之后眼前根本不够看的,秦故一把接住他踹来的一脚,用力往前一推,直接将他整条腿架在了肩上,整个人骑在了他身上。
他个子太高,身量又结实,一骑上来极具压迫感,身下这人终于发出一声尖叫,跑在最前面看热闹的李知霖第一个发现:“咦?是个坤君呀,哎哟,还是个美人儿呢,秦故你快起来,别非礼良家少男!”
秦故充耳不闻,伸手直往身下之人胸口掏,李知霖跟见了鬼似的,心道铁树开花头一遭,这万年榆木疙瘩居然突然开窍调戏起坤君来了,连忙拦住后头的好事者们:“哎哎哎都回去都回去!别看了别看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秦故一把掏出来一叠银票,正是五张一万两,那上面还有靖远侯府的签章。
他扬了扬银票,冷冷将身下压着的坤君上下一扫:“你就是阮玉。真正的含章宝刀在哪里?”
阮玉紧紧捂着胸口,刚刚被揉乱的衣襟,挣扎中散落的鬓发,配着白皙如玉的脸蛋,的确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他飞快看了看秦故身后一大群人,又看了看秦故手中的银票,黑亮的眼睛立刻泛起湿漉漉的泪光:“公子,你弄疼我了……”
此情此景,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多少都会怜香惜玉。
可惜秦故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
“不疼你怎么会交代。”秦故一把将银票揣回兜里,“说,真刀在哪里。”
阮玉愣了一愣,片刻,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秦故皱起了眉,一字一顿:“你不知道?”
他一下子起身,拎着阮玉的衣襟把人拖起来:“那就上衙门说清楚。我今天是来买刀的,你们没有刀,却合起伙来骗我的钱,我要让你们牢底坐穿!”
后头的阮老板闻言,登时大叫:“三公子!三公子冤枉啊!这刀是我这个远房子侄寄卖的,我看在亲戚关系上帮他卖,谁知道看走了眼,我也没料到他会骗我呀!我也是被骗的呀!”
“你有没有合伙骗人,验一验那幅《千里江山图》便知。”秦故打断他,“总不能连着看走眼两件宝贝罢。”
阮老板一下子噤了声。
见阮老板也没招了,还要把自己推出来顶锅,阮玉这才着急了,一下子不装了:“怎么是骗你呢?你愿意买,我愿意卖,这就是生意,而且,这么好的刀,你凭什么说它是赝品?它就是真品!”
秦故哼了一声:“好巧的一张嘴。可惜,我家正好有一把陛下御赐的真品含章宝刀。”
存世的含章宝刀极少,因为淬炼方法独特,这种刀极为锋利,同时质地又脆,若不是用刀极为熟练的顶尖高手,很容易断刀。而这种淬炼方法已经失传,断刀的越来越多,留存在世的宝刀也就越来越少了,阮玉今日也是属实不走运,正好碰上一个用过真刀的,要不怎么也能蒙混过关。
他咬了咬嘴唇,呲溜一下就跟没骨头似的滑跪在了秦故跟前,抱住秦故的大腿就开始眼泪汪汪:“公子,我也是从别人那处得的,我不像您见过真品,我是真以为这么好的刀就是含章宝刀……呜呜呜……而且这刀虽然比不上含章宝刀,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好东西了,您买了也不亏的……要不,您就出个一万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