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觉得诧异,招招手让他站近些,上下打量一番,眼光渐亮,“我是老板,进来谈。”
晚十点到凌晨三点,每月2500。
这是时恪能找到钱最多,条件最宽松的工作了,甚至老板都没查身份证,只核对了学生信息。
再加上奶茶店的零工,奖学金补助,差不多可以平衡掉自己和时艳的生活费。
至于其他就先不管了。
他今天看了课程表,上学期只上基础构成,这意味着他还有一个寒假的时间可以攒个电脑出来。
时恪没喝过酒,也不了解酒,他花了三天时间把菜单上那些绕口的名字背了下来。
“金酒,马丁尼,百利甜各一杯,”女生点完单,扶着下巴冲他眨眨眼,“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呗。”
时恪在纸上飞速记完,收走菜单,“抱歉,不加。”
“欸我还没说完……”女生的眉毛拧了起来,身边的小姐妹摇了摇头。
这种场景时有发生,一开始他还有些无措,到后来学会了直接拒绝。
不过,这种办法也不是次次有效。
学校里有几个臭名远扬的玩咖是清吧常客,每次来都只挑时恪服务,然后三番两次的改单,要么就说他上错了菜,必须以酒赔罪。
惹怒客人会被投诉罚款,老板盯得紧,他暂时没想到其他解决办法。
所以,时恪第一次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就是从喝下深水炸弹开始的。
“草!养鱼呢你,给我喝!”
第十杯?还是第十一杯?
时恪记不清了,伏特加的度数高得吓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白天摇了一整天奶茶,粒米未进,里头没东西,吐也吐不出来。
就在准备仰头喝下的那瞬间,有人把酒杯夺了过去,泼在那傻逼的脸上,霸凌小团伙集体一愣,落汤鸡拍桌而起正要发作,被闻声赶来的老板压制下去。
跟员工开开玩笑可以,但客人们打起来不好弄。
收拾完乱摊子,时恪走到那人面前,问:“谢谢,你叫什么?”
那人笑笑,“许函。”
许函是时恪同专业的学长,如果不是他,时恪都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很出名。
许函:“好多人都喜欢你呢,说你长的帅,天赋高,好像说……你在帮人画画?”
“……嗯。”新开拓的副业之一。
而后不久,许函也成了常客。
他总是带着成堆的作业来清吧,抱怨着学生会业务太多,除了熬夜实在没办法。
许函将灯光调亮了些,打了个哈欠,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看着对方眼下的青黑,时恪抿了抿嘴,“等我下班,我帮你画。”
“真的?”许函欣喜了一瞬,神色又暗了下去,“算了,太麻烦你了,我能画完。”
时恪摇摇头,“没关系。”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对于还未成年的时恪来说,这就是一种陪伴。
“今天的作业也麻烦啦,给你带了盒酸奶。”
“五张!就五张!”
“最近参加了个海报比赛,可惜我没什么天赋……能不能,帮帮我?”
中午,时恪接到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时艳在去菜场的路上遇到个酒鬼,然后便突然情绪失控,晕了过去。
帮忙叫救护车的是个陌生人,但没人付钱,医院只能通过时艳的手机找到了他。
这个月工资还没下来。手头的钱全都转了过去,仍然差了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