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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臻和冷着脸回了席间,还未走近便听闻旁边的桌子上传来私语声。
“听闻那晏家表姑娘是扬州郡守的女儿,这样的家世给晏参政做妾,委屈了罢。”
”难道是说晏家有休妻之意?”
“有这个可能,你想宁臻和都多少年没孩子了,晏家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回来崔夫人得呕死罢,但我瞧着竟春风满面,说不准……”
几人对视一眼,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宁臻和听着他们的话,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周妈妈担心她想不开,宁臻和倒是还好,来之前也想过会有风言风语,故而也不是很难受。
大约是对晏仲蘅没什么感情罢。
宴席结束后,宁臻和与薛吟到了别后上了马车,谁知晏仲蘅竟也随后跟了上来,落于她身侧,对上她微妙诧异的目光,晏仲蘅并未解释。
宁臻和收回了目光,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二人无话可说,马车空间不大,宁臻和待走开后察觉有些挤,身侧浓重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忽视,宁臻和有些难受,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晏仲蘅察觉到这微小的举动,眉宇间蹙了起来,心里头微妙的涌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自认向来不是心思敏感的人,起码在妻子身上不是。
宁臻和后面意识有些模糊,大约是早上起的太早,忍不住倚靠着车壁打盹儿,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手腕无意识垂落。
她连休憩都是靠在远离他的方向。
晏仲蘅没有意识到自己盯着她出神,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宁臻和的脑袋忍不住向下坠去。
晏仲蘅的半分心神本就在她身上,他眼疾手快的伸出大掌扶住,宁臻和的额头便磕在了他温热的手心。
宁臻和醒了过来,抬头对上了晏仲蘅温和的目光,略略怔松,随即清醒了来。
“下车罢。”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道。
宁臻和下了车,江月柳正在门前等着,她福了福身,待晏仲蘅出来后说:“表哥,家父有信给你。”
晏仲蘅颔首:“随我来罢。”
二人相携离开,背影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比他们这对离心的夫妻更像是一对佳人。
宁臻和收回了视线,与他背道而驰。
崔夫人的宴席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园子也修缮的差不多了,花种也栽种的差不多了,虽说耗费了不少时日,但焕然一新。
巡视园子时,饶是崔氏也无法挑出错儿,这银子一茬接一茬的花出去,有错儿也当是没错儿。
崔氏又极为好面子,抠门节省这种断是不能够的,故而也只是咬牙切齿的称赞宁臻和。
宁臻和神情平和,没有任何的骄傲得意。
她在闺中时便被母亲教导掌家,母亲是落魄贵族出来的姑娘,心气儿高,对她要求也高,盼望着她嫁给高门,做一个完美出色的主母,实现阶级的跨越。
晏云缨却嘀嘀咕咕:“谁知道有没有偷工减料,中饱私囊。”
崔氏假模假样呵斥:“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要那么多钱,你敢说自己没有拿一点?”晏云缨一脸笃定,抱臂瞪着她。
“一切开支皆记录在册,婆母可随时查看,或是传唤工匠对应。”宁臻和不疾不徐道。
晏云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谁知道那些工匠和你是不是一伙儿的,除非你叫我们搜你的库房看看。”
宁臻和冷静反驳:“缨妹,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