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狐疑地盯着两壶酒看了半晌,又小心瞟了瞟自己原先藏酒的地方,再看看太子殿下全无异样的神情。
一时之间,不由产生了浓重的疑惑:她记得睡着之前,确实把酒藏了起来啊?
闻人恪一言不发,静静看她自我怀疑,还伸手提起其中一壶,冲阿洛微笑:“上好的玉泉南烛,试试?”
还是不了,阿洛艰难地堆出笑意:“殿下,时辰不早了,再喝酒明日该头疼了,不如改日吧。”
“改日?”闻人恪扬扬眉,“改日自然还有改日的酒。”
见他一副非喝不可的模样,阿洛顿觉肚子里都绞痛了起来,脚尖下意识在地上磨蹭两下,带动的脚腕伤处又闷闷痛了起来。
哎?阿洛眼眸一亮,抬了抬自己多灾多难的小脚踝,遗憾地道:“兴许是刚才又扭到了脚,这会子疼得厉害,殿下,我还是不宜喝酒,下次吧。”
闻人恪冷眼瞧着她借受伤推脱,轻哼一声,到底没再紧逼不放。
借此逃过一劫的阿洛顿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受伤的妙处,之后以这个为借口着实在太子殿下那里躲了不少的懒。
这日在坤德殿发生的事果然惊动了顺宁帝。祥嫔作为告状的一把好手,自去陛下跟前又洋洋洒洒哭了一场。
顺宁帝下令彻查此事,阿洛一开始还提了心,毕竟照着她从太子殿下那晚话里听出的意思,这事儿多多少少有点儿他的手笔。
却不想,没隔几日,事儿就查得水落石出,下毒是无稽之谈,实则是膳房负责采买的内侍前阵子换了一拨,有几个新来的对食材不甚了解,误把其中一种食材与另一种长相相似却带了毒素的植物弄混了,偏偏这种食材本就用得少,那两日只有祥嫔要的膳用到了,这才闹成那样。如今那几个内侍被以渎职的罪名下了狱,少不得一番苦头。
至于诊出下毒的那位太医,则是先听了祥嫔的哭诉,这才在辩症的时候被带偏了方向,这会儿也被革了职。
事情落定,祥嫔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人一贯是事儿多,但事情只要解决也不是不依不饶的性子。
祥嫔特意又跑了一趟坤德殿给皇后娘娘请罪。
苏皇后噙着笑听她好一通唠唠叨叨,从自己一惊一乍惊扰了皇后和陛下说到幸亏因这事儿发现得早,要不然伤到了别人身上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止住话头,意犹未尽地告了退。
等人出了大殿,苏皇后面上的笑立时冰冷了下来。
有些人不痛在自己身上是……
大宫女碧珠上来给苏皇后奉茶,低声道:“娘娘,这事儿奴婢怎么觉得有些巧合得过了头?”
苏皇后垂眸看着茶盏,一时没有吱声。
巧合?呵,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多巧合,偏偏就让她撞上了?祥嫔这个事儿真相绝不是如此,可惜这个答案已然把顺宁帝都蒙混了过去。
只是那日祥嫔嘴里描述的药性发作症状实在是往苏皇后的心里压了一根刺,怎么拨弄都不爽利,时时刻刻都在思忖太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碧珠见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张了张口想说句什么,心头冷不丁又想起这会儿已不见了踪影的香织来,一股寒意从脊背上掠过,终究是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