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重要?能比得上北疆黎明百姓的安危吗?”
“……”陆淮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北疆是融入了万千陆家军的鲜血才得以换来的疆土,他不能放弃,而卓祁,那是他深爱的人啊,他又怎能舍弃。
北疆与卓祁在他心中没有轻重之分,只是一个更侧重于责任,一个更倾向于内心,要他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简直就是故意为难他。
陆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是为了卓大人吗?”
“是。”陆淮回道。
话落,陆江放开余染的手,忽地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地看着陆淮,严肃道:“北疆尚有夏军残留,就为了他一个人,你便要放弃北疆的百姓吗?他们所敬仰的将军不管他们了,你让百姓们作何感想?”
陆江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不等陆淮回话,他俯身拿起立在地上的配刀,看也不看便扔向陆淮,接着道:“敬辞,你的身子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你要走,我不拦你,但你要是回京城,从此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兄长了!”
闻言,陆淮连忙放下差点砸到脸上的配刀,喊道:“哥!”
陆江也是一位将军,也有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他能解陆淮的艰难处境,但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这些是陆淮的职责,是他所处位子必须要承担的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奋力扛起来。
余染也能感受到陆淮内心的挣扎,连忙伸手拉住陆江,却还是没能阻止他说出这番话。
“敬辞,我问你,父亲经常教导你的一句话是什么?而你应该怎么做?”
陆家祖训,舍小家为大家。
可他既不能丢下卓祁去成就自己的大义,又不能对北疆百姓不管不顾,让他们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良久,陆淮终于开口:“我想清楚了,等我身子再好些,便启程回北疆。”
他闭上双眸,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另外,帮我拿来纸墨,我要写封家书。”
既然无法回去,那寄封家书总是可以的吧,至少能让卓祁知晓自己的状况,不那么忧心。
……
半月后,京城。
自得知江南叛乱的消息以来,李晟的面容日益憔悴,身子也每况愈下,前几日,他还强撑着病体,在苏公公的搀扶下坚持上朝。或许是病情愈发严重了,这几日的朝廷之上都不见李晟的身影,等来的不是苏公公那句“散朝”,就是杳无音信。
对于李晟的病情,太医院那边也是毫无办法,每次李晟病情加重时,都会三天两头地召见太医,然而无论换了多少太医,诊断的结果都是如出一辙。
“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吃些调身子的药即可。”
直至今日,太医再次为其把脉时,才查出了问题所在。脉象渐虚,身子虚弱无力,不可受刺激,这些皆是中毒才有的症状,可李晟的病情却又不似中毒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