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擎和眉头紧皱,哪怕这些年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灵魂被拉出体外活着,身体却开始死亡。
他倒是知道有人可以撕下灵魂碎片作为施展异能的锚点,但那也必须保证身体的存活。
他还从未见过,生死同态存在的例子。
“那个人是谁?”
闫琦礼苦笑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小人物,我不听话就就死了,但是湛会长我的报告,确实是如实写下,不然司区长也不至于相信这些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他妹妹身上的伤痕,是用右手掐掐揉出来的,而我曾曾在禁区为乌里尔治过腱鞘炎,他是是个左撇子!”
闫琦礼说的话全部经由耳麦传至鬼眼公会,当年的真相逐渐清晰了。
杀人的根本不是乌里尔,有人变成了乌里尔的模样,却因不知道乌里尔是左撇子,犯了致命错误。
闫琦礼因为没有在司泓穗的尸体上找到体液和唾液,于是对猥亵事实产生怀疑,然而他刚打算向上汇报,就收到了警告。
恐惧于做局人的力量,他选择了隐瞒,他甚至配合做局人,完成了一份毫无破绽的验尸报告。
至于司泓穗的伤痕是用右手造成这个秘密,也被他瞒了下来。
大概是表现的好,他获得了奖励,在四年后成为了星洲大学的校长。
他并没有被完全相信,厄迪夫就是那个人的眼睛,他们在星洲大学成立了学生关爱处,处处监视他的言行。
他每日瞌睡偷懒,恭维长官,像个容易操控,愚笨迟钝的废物。
他以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普通医师,造成的最大后果,就是切坏了病人的筋膜,让医院赔了好些钱。
医院待不下去,他应聘去了禁区医务中心,继续当一个小人物。
在那里,他犯的错,也只是没有对尸检结果提出更多质疑。
这件事盘根错节,牵涉甚广,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环,哪怕他少说了一两句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总是觉得,小人物是没办法改变时代的,他们就如同大海里微不足道的浪花,无论功勋还是罪恶,都与他们没关系。
可他想错了。
这些年,他看着司泓掣万里追凶,逐渐癫狂,看着他错把爱人当仇人,残忍折磨,看着醉心学术的何竞恩意志消沉,苦闷难言,被厄迪夫踩在脚下。
他还看着原本群星璀璨的星洲大学,被他逐步拖入肮脏的深渊。
他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沉痛的,荒谬的,罄竹难书的。
但他除了苟活,什么都无能为力。
湛擎和收起了异能。
闫琦礼濒死的恐惧刹那间消失,他虚脱地倒在地毯上。
他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皮,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反倒心如止水。
他问:“湛会长,我想知道,你与黑灯会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湛擎和不耐烦的回答,然后一把扯住闫琦礼的前襟,将他臃肿的身躯轻而易举地拽了起来。
闫琦礼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留在这里他们才不会发现端倪!”
一旦他离开,做局之人必定知道事情败露,到时候他就非死不可。
湛擎和冷嗤:“可惜,我就是要司泓掣发现端倪。”
闫琦礼死死板住窗框:“你就不怕吗!”
“怕个鬼。”
说罢,湛擎和毫不犹豫地拽着闫琦礼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在半空中还不忘把通讯切给了楚浮,湛擎和语气热情,情绪价值十足:“歪老婆,我准备回家了,告诉你一声。”
第62章
笼罩在层层黑雾中的铅云仿佛一柄金锏,直插在首都城的大地上。
一道闪电亮起,沿着巨大的落地窗直直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