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鹭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是四人的对手,很快被狠狠掷在地上,还被踩了好几脚,一时难以起身。
柳大娘和王大娘拼命拦着他们让盛屏快跑。
盛屏倒是很想跑,可是大门被王兰香带来的人堵住了,后院也没有小门可以走,她只能绕着房子跑来跑去。
蒋鹭从地上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跑去拉盛屏的手,他们朝王兰香而去,自然是有人来拦的,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四个壮汉,对王兰香和她身后跟着的婆子还是能应对的。
他冲进人群里,拉着王兰香挡着紧追不放的那四人,再让盛屏不要管他,赶紧开门跑出去。
小苗是被焦红锦不情不愿强硬的拉回屋里的,进了屋耳朵眼睛也都关注着外面,发现外面吵嚷起来了,顾不上焦红锦的拉扯,开了门看到外头一片混乱。
蒋鹭看见他了,大声叫着:“去后院放牛和骡子。”
小苗反应很快,几乎没有思考,拔腿就去后院把牛和骡子赶到前院,指挥它们冲到人群里,拦住了四名壮汉。
盛屏这才有机会冲到门前把门打开,一出去就看到了一地的纸钱,从缓坡一直蔓延到家里,该不会是走一路撒一路吧?
她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后头的人追了上来,好在蒋鹭也从人群里冲出来了,拉着她的手往下面跑,等到他们跑到池塘时,荣树河来了,后面跟着不少村民。
可算是见着救星了,盛屏急道:“荣二叔,蒋鹭的娘要把我浸猪笼。”
荣树河一愣,倒是很多年没听说过这三个字了,他抬头看到那边来了不少人,忙道:“你们先去我家离躲躲。”
盛屏点头拉着蒋鹭要跑,可蒋鹭却没有动,他对盛屏说:“你去吧,我留在这里帮荣二叔他们。”
他不走,盛屏也不想走。
蒋鹭看到人群后面的荣田溪,就把盛屏拉到他面前,“你带她走。”
荣田溪是刚听到消息从家里赶来的,这时得了吩咐,也不顾上其他,只管拉着盛屏就往家里跑。
他怕后面的人追上来,一口气不停的直接把盛屏送回家,门都没进,交代她好生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走,又转身跑了。
盛屏追也追不上,喊他也不应,只能进门到堂屋里焦虑的坐着等消息。
她坐下没多久,刘二婶匆匆从外头回来了。
这几天忙着收大豆,家里人一早出去了,听到有村民说她家亲戚穿着丧服一路撒着纸钱从村口进来了,一边走一边问蒋鹭住在哪里。
村里祥和惯了,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瞧着纸钱满天飞,心里嘀咕别是要出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在田地里散播开了,话也就自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当时她和丈夫都在地里,几个儿子儿媳在养鹅场,今天有人来收鹅蛋和鹅毛,那边离不开人,丈夫就叫上了村民赶过去,她在后面慢慢追。
没等到地方,又听人说是蒋家来人要把盛屏浸猪笼,现在盛屏被她三儿子带回家了,她就转身往回走,在堂屋里看到盛屏全须全尾的坐着,她这才后怕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缓过来神。
还是盛屏看她脸色不好,主动走过去问,“刘二婶你怎么了?”
刘二婶看着她,低下头,再抬眼,泪眼婆娑的握着她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盛屏摇头,“倒也没什么事,他们没抓着我,我跑出来了。”
她以为刘二婶是在为给她和蒋鹭搭线配阴婚一事才会这般反应,谁知刘二婶的眼泪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停不下来,“都怪我,都怪我。”
盛屏看她情绪不对,蹲下身捧着她的手轻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她自己没了女儿心里难受,这是找人泄愤呢,我命不好死爹死娘,又进了她家的门,这才被惦记上了,你别哭,这跟你没关系。”
刘二婶流泪,“你不知道,那孩子是我亲手丢的。”
盛屏愣住了。
蒋鹭真的不是王兰香亲生的?
这事儿跟刘二婶还有关系?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盛屏不敢胡乱猜测,陪着刘二婶默默在堂屋里坐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来人了。
盛屏起身到门口一看,是荣二叔、蒋鹭和王兰香。
蒋鹭的脸上有被殴打出的青紫於痕,荣二叔的脸色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森冷,王兰香只恨恨地盯着她。
刘二婶一见他们回来了,疾步走到蒋鹭面前,抓着他的两只手臂,话没出口,眼泪争先恐后的落下来,十分悲恸的模样。
蒋鹭不知为何,看刘二婶的眼神有些古怪。
荣树河立在一旁,一眼不发,这古怪的局面让盛屏更加迷惘了,也更不敢开口。
还是刘二婶抓着蒋鹭的手把他们带去堂屋,哭诉着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