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叶见爷站在大门前许久,不由出声:“爷,现在是要回府吗?还是去户部?”
直到这时,他才轻吐出一口浊气,“去江边。”
最近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乌云厚得连阳光都遮住了。
姜玉禾自从做了那个梦后,脑海中一度回想起了,先前那个婆子所说的故事。
借种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被姜玉禾给狠狠地压制下去,但它们却像恶灵的触手扎根在了她的内心深处,就等着她意志不坚定之时,好趁虚而入。
而这时,荣寿堂那边来了人。
说:“少奶奶,夫人让你到荣寿堂一趟,说是有事找你。”
见她没有动静,不耐烦地加了句,“少奶奶最好早点过去,莫要让夫人等急了。”
有时候一个丫鬟对她的态度,往往能看出她在府里的地位,哪怕她是尊贵的三房少奶奶,只怕在她们眼里,都比不过她们金贵。
谁让有时候出身低,就成为所谓的原罪。
姜玉禾到了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她的两位妯娌。摆着福瑞双树的屋内萦绕着厚厚一层檀香,她因着对香味极为敏感,连带着呼吸都要因此变得不畅。
手中捻着一串十八子佛珠的闻夫人在她进来后,眼皮都未曾抬起,更没有说让她坐下,就那么把她当一个摆件晾了许久,才缓缓出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和你说,关于林姨娘肚子里头孩子的事。”
“林姨娘肚里怀的毕竟是唯安第一个孩子,既是唯安的第一个孩子,又怎能以庶出的身份降生,所以我准备抬林姨娘做平妻。”
“你放心,就算林姨娘成了平妻,你也依旧是闻家的三少奶奶。”
这句话就像是个大饼钓在前面,但凡你努力伸长脖子跟着咬上一口,就会发现,那块大饼不是由面粉做的,而是由纸画的。
她甚至用的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实打实的命令,就连喊她过来,也不过是为敲打,叮嘱她不要闹事。
要是她敢有半分不满,只怕他们会借机发挥,将自己这个本就不得她眼的儿媳从妻贬为妾。
指甲深掐进掌心,掐得血肉模糊的姜玉禾听见自己近乎嗓子发哑的问:“此事夫君他知道吗。”
捻转着佛珠的闻夫人冷睨了她一眼,薄薄的嘴唇一抿,吐出的全是黄蜂尾后毒针,“说来此事是唯安提议的,想来他也明白了,他之前的眼光有多差,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
“你要是觉得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诓骗你,大可去找你夫君当面问清楚。”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省得我看见你就糟心。”闻夫人在她离开前,又叫住她,“明日府中来客,你在院里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