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了一会儿,林雪君站起身捧着信纸,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读。
【……另有一事托请,之前塔米尔小同志来京辅助我工作期间,深得我意。不仅可随时随地帮我翻译我临时需要的资料书籍,还能及时为我的团队提供草原上的各项真实状况。他离京后工作总觉不便,另调来懂俄文的年轻同志,总不如塔米尔能力全面。因国家极缺能快速投入工作的优秀人才,最近国家实行大学招生推荐制度,各地方可推荐优秀好学又上进的工人、农民牧民和士兵来学习,我与招生的同志沟通,希望通过呼色赫公社推荐的形式,接塔米尔来农大读书,同时加入我的团队,辅助我做研究——】
林雪君才嘶一声,想细读后面杜川生对于这件事的规划和针对塔米尔未来的畅想,屋门忽然被敲响。
林雪君才抬头,下一瞬包小丽已推门走进来。
风雪随采购员一起卷进屋,冷得林雪君一个激灵。
“林同志,马车上还漏了你一个包裹,特别大,你喊人过来取一下吧。”包小丽揉了揉鼻子,“首都过来的,邮寄方是一个陌生名字。”
总帮林雪君取包裹和信件,包小丽对常给林雪君写信邮东西的寄信地址和寄信人都熟悉了。
“快点吧,东西用棉被包着,担心有怕冻的,抓紧带回来拆开看过了才放心啊。”包小丽催到。
林雪君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关于塔米尔的事只得先放着,用一本书压住,裹上衣服先出了门。
应该是杜川生教授说的药材和器具等,的确有很多药是怕冻的。都是贵重东西,林雪君不敢耽搁,关好院门后便改走为小跑。
路过阿木古楞的小木屋时,她大声喊他的名字,木屋里没有回应,身边的树上忽然哗啦啦下起雪花。
仰起头便见无数白色的精灵扑簌簌而来,脸上落了雪花,凉滋滋的。视线被雪花结成的蒙蒙白雾遮掩,一大团黑影忽然从树冠上飞扑而下。
黑影矫健地落在林雪君面前,伴着只在树下飞舞的雪花。
雪雾散去,露出朝着她弯的眼睛,和眼睛上挂着雪霜的睫毛。
阿木古楞拍拍身上挂着的枯叶和碎枝,方才他正在树上打木枝斩当柴烧。瞧见林雪君走过来,便恶作剧地抖落满树雪花,落了她满身。
瞧着她雪人一样的狼狈模样,他笑得可真开心。
林雪君本来想拍拍身上的雪假装生气,见他恶作剧得逞后的开心样子,又忽然转了心意。
抬脚踢了下他小腿,“走,陪我搬宝贝去。”
说罢率先奔向停放马车的空地,跑动间风拂过她头顶肩头,吹落上面的浮雪,在她身后拉出一张雾蒙蒙的白色斗篷。
阳光一照,斗篷又被镶嵌上闪钻,飘逸而晶莹。
命运【2合1】
拆盲盒,和命运。命运也像拆盲盒。
农大邮来的包裹比林雪君想象中更大,装在马车最里面,被大被子和绳子捆包得严严实实。
林雪君担心在室外拆包,万一里面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受冻损坏就糟糕了。只得喊人过来帮忙搬到知青瓦屋里去。
阿木古楞于是跑去木匠房,将穆俊卿等好几个壮小伙都拉了过来。
结果大队长赶着马车把大家和包裹一起送到知青小院外,壮小伙们只将包裹搬下马车,搬过小院,搬进屋里就可以——果然有脑子的人就能省力气,穆俊卿原本还想着大家一起把东西直接从停车处搬到知青瓦屋呢。
大包进门的时候还犯了些难,林雪君不得不把长年锁住的右半片门也推开——因为一直不开这半片门,荷叶扇都生锈了,推得极其费劲。
穆俊卿帮忙推门时上下打量了下门的状况,回头对林雪君道:“等过两天我帮你润滑一下这几片铁。”
“没事儿,反正估计也就今天用一下,往年都锁着的。我恨不得把它焊死,不然长年不用还漏风。”林雪君推开屋内地上的鞋子凳子,看着大家轻手轻脚将东西放下,这才迫不及待地去解绳结。
这个时代绳子也是很有价值的物资,用途多,也没那么好买,驻地里好多人要长年拔马尾巴编绳子用,是以林雪君虽然着急,也还是耐心地解绳子,不舍得用剪刀咔嚓它。
穆俊卿将右半片门重新锁上,关好左半片门,转头便带着几个小伙子去灶台烧水煮茶去了。
阿木古楞蹲到林雪君身边,见她解得费劲,便用屁股顶开她,自己蹲那儿抠起绳子。
林雪君拍拍手,接过穆俊卿煮好的茶喝上一口,摘下围巾帽子、脱了羊皮德勒丢在炕上,揉揉鼻子道:“可惜今天没买到奶,不能喝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