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收起目光,只捧碗大口喝树汁,踟蹰几息后,终于也喝了一口。
清凌凌的,甘甜爽口。
心情复杂地再次抬眼,他忍不住一边喝,一边拿眼睛瞄林雪君。
白桦汁是真好喝,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喝第二口,清甜还带着回香,令他不舍得立即咽下,要让树汁在口腔里短暂停留后才慢慢吞咽。
可是……这样好喝的白桦汁都喝了,要是最后手术没能成功……
一想到这种可能,不,应该是这种必然结果,他真是……喝得不安心啊。
树汁的确是甜的,可心里苦哇。
林雪君这孩子,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嘛。
怎么就被她给拽来了呢?
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拒绝不得了呢?
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
现在桦树汁也喝了,走又舍不得走,真是……
唉!
他都不敢回头去看老汉王铁山,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希冀,这……
唉!
再挑眼皮去看林雪君,却见这孩子竟咕咚咕咚一口就将碗里的桦树汁饮尽了。
那表情仿佛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武松,眼神坚定,不再犹疑——
饮罢这碗酒,便要提着拳头进山了!
我主刀
千万别出差错,请一定手术成功啊。
在人类讲话期间,小屋内的大狗一直探头在看,仿佛听得懂一般,正全神贯注地关心自己的命运。
昨晚喝了退烧的药汤和糖盐水后,它的精神状态似乎好多了。
林雪君又检查了下大狗的状态,便转头对阿木古楞道:“喂它喝麻醉散吧。”
室外的太阳已经越来越大,显示着最佳的动手术时间已经快到了。
林雪君又喊姜兽医的徒弟小刘和王老汉帮忙把室内唯一一张饭桌搬到院子里,擦洗消毒后,以此作为手术台。
老汉找来一根林雪君要求粗细的木棍和绳子,全部清洗干净后备用。
林雪君洗过手,转头看向局促等待的王铁山老汉,深吸口气,郑重道:
“大爷,马上就要做手术了,我还需要再问你一次。动手术的风险很高,大狗是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的。另外,就算动了手术,因为手术条件有限,也未必能彻底清除肿瘤细胞,有一定几率出现术后复发的情况。以及,术后恢复不佳,也会加速大狗的死亡。你确、定、要给它做这个手术吗?”
“……”王老汉抿着唇,虽然没讲话,却坚定地点头。
“还有,就算手术成功了,因为开刀部分是在口腔里,术后康复过程的护理尤为困难和重要。你必须想清楚,也要向我保证,你能做到我提出的后续对狗的照顾工作。
“如果你后期护理不好,这个手术做了也是白做。
“你不向我保证,我就不开这个刀,省得狗白遭这一刀的罪。”
林雪君的表情严肃起来,直盯着王老汉,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