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泠香想开私塾,确实不算顺利,外面流言蜚语很多,没人愿意把孩子送来。
但她并不在意,玉儿半岁的时候,她身子恢复大半,便把玉儿交给阿娘带,她和松云支起摊子售卖亲手所制的胭脂、香粉。
云州很少有冷的时候,四季花开不败,梅泠香又从书里读到过古法制脂粉的方子,一试便成。
刚开始少有人光顾,倒是有浮浪子来闹事,她便学得泼辣些,拿簪子刺人,拿棍子赶人。
沈大娘也时常在她摊位前吆喝,若谁敢欺负她,等沈毅回来一定找上门去算账。
渐渐的,来闹事的少了许多,云州城的人也看出她并非轻浮女子。
加上她肤色白皙,靡颜腻理,又刻意穿上鲜妍的衣裙,执一柄团扇站在摊位后,亭亭玉立,人比花娇,前来询问的人便渐渐多起来,每日也能赚上二两银钱。
她们花销不大,日子倒也和乐无忧。
转眼间,玉儿已能磕磕绊绊说出成句的话。
这一日,梅泠香收摊回来,被玉儿抱住小腿问:“阿娘,玉儿的爹爹呢?”
许是听谁说了什么话,才会有此问吧,梅泠香放下东西,屈膝笑着哄她:“玉儿有阿娘,有外婆,有松云姨姨,有沈奶奶疼,不是很开心么?我们玉儿不需要爹爹。”
“爹爹不要玉儿是不是?”玉儿说着,吧嗒吧嗒落泪,“旁人都有爹爹,就玉儿没有。”
她小嘴长大,哇哇哇哭起来。
梅泠香无法,只得领她到梅夫子灵位前,指指灵位后墙壁上的画像:“玉儿,你瞧,那就是你爹爹。爹爹不是不要玉儿,他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看玉儿。”
新朝
一眨眼,她们到云州已有三载。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柳枝拂堤,处处透着欣欣向荣的绿意。
两岁半的玉儿,已从瘦瘦小小的一团,长成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沈大娘话多,喜欢逗玉儿玩,玉儿学会说话便比寻常孩子早了近半岁。
自她会开口说话,梅泠香便时常读诗文给她启蒙。
到两岁半的时候,玉儿说话已是清晰流利,还能奶声奶气背出好些诗文,梅泠香便时而奖励她一些爱吃的零嘴。
孩子聪慧,却又活泼好动,不太能坐得住,只要梅泠香闲下来,玉儿便缠着她陪玩。
梅泠香身子柔弱,精力不济,哪里陪得动她?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几个同龄的小伙伴陪她玩。
自此,梅泠香便每日出摊半日,午后把东西交给许氏和松云她们看着,她自己则在小院新搭的凉棚下,教玉儿和几个三五岁的孩子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