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因驻云山的事,她对他心生感激。
可原来那感激禁不起磋磨,已被这几日她心里的刺磨得泛不起涟漪。
她像一只慢热的蜗牛,朝他走得很慢,刚刚从壳里探出柔嫩的部分,又被他惊得缩回壳里。
现下不管他如何解释,梅泠香暂且都不想再从安全的壳里探出头来。
送货
在松云查明情况,回来告诉她的这几日里,梅泠香甚至想过,他瞒她这一回,被她发现,会不会只是侥幸。
会不会在她不曾察觉的时候,他已偷偷同赵不缺他们那种人,聚过多次?
只不过这一回,他身上陌生的脂粉香,让她多留心一分。
在那驻云山上,他是维护过她,但他究竟是维护她的分量多一些,还是维护他为人夫君的尊严更多些呢?梅泠香辨不清。
且他过往哄着她的时候,说过多少豪言壮语,许下多少承诺?却并没有几件是他正全力以赴去做的。
他本就不是有志气,有毅力的上进郎君。
是以,前几日他悄悄出去与赵不缺他们小聚,还约了伶姬作陪,梅泠香虽是失望,却并没有太意外。
眼下章鸣珂不知何故向她坦白,梅泠香抿抿唇,牵起一丝笑。他大抵是发现她让人查过,发现她这几日的疏离,不得已才来坦白吧?
不消说,这坦白之辞,必是粉饰过的。
“嗯,我都知道了。”梅泠香微微颔首。
她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可她的态度,莫名让章鸣珂心中微微刺痛。
“你果然都知道了。”原来真被他猜中。
所以她喝得调理身子的药,真的不会是避子的药吗?
“我其实没想去同他们喝酒的,就是觉得闷,想找人说说话,可一去我就后悔了。”章鸣珂拉住梅泠香的手,语气带着卑微的歉意,“往后我再也不赴他们的约了,娘子,你别不高兴,别冷落我,别对我失望,好不好?”
章鸣珂发现,她虽唇边噙笑,却并未因他迟来的坦诚而欢喜。
他有些心慌,很怕她失望,怕她不信他的话。
这几日她身子不太舒服,事情也是千头万绪等着处理,梅泠香已记不太清那日他出府前发生过什么事。
稍稍一想,不过就是习武、读书,帮她和袁太太打下手。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大少爷觉得闷了,想找人说说话,无可厚非。
可是,他首先想到愿意倾诉的,是他嘴里不耻的旧时兄弟,而非她这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