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了:海钓只是引子,此刻才是老爷子请她的真实目的。
原来,这就是靳佑之所说的“没有被放弃。”
没有被放弃,只是一种很谦虚的说法,扩大解释的话,靳宗建豪掷一生心血,就是为了和靳斯年赌一场人心。
——
经过一个早晨的海钓,棠妹儿一无所获。
老爷子送她一条石斑鱼作为纪念,她连水桶一块拎到山顶靳斯年处。
时间接近中午,佣人们还在打扫,棠妹儿一进门,便吩咐过来接手的管家,“这个做成清蒸很不错,正好靳生喜欢吃味道淡一点的,中午煮吧。”
管家含笑说,“是。”
他视线扫向一旁。
棠妹儿反应过来,抬眸去看,她这才发现会客区坐着一位稀客——钟芸。
水桶和旅行袋交给佣人,棠妹儿走过去。
钟芸缓缓起身,迎敌一般迎向棠妹儿,“这么巧啊,棠大状,你也来找Simon。”
“是啊。”
不需要人来招呼,棠妹儿先去换鞋,然后洗过手,回来看见钟芸眼中怒气都要喷出来了,她客气地问一声,“钟小姐找靳生有事吗?”
“总之不关你事!”
钟家父子双双入狱,钟芸到处求人高抬贵手,的确实不关棠妹儿的事。
她提步上楼。
眼看棠妹儿好像回到自己家,钟芸差点冲过去。
管家及时把人拦住,“靳生下午赶飞机,现在需要倒时差,他人在休息,钟小姐请在楼下稍等。”
“那棠妹儿怎么能上去?!”
管家为难一笑。
靳斯年的卧室在二楼最里面,棠妹儿推门进来,室内笼罩在晦暗里,一切都很安静。
她脱掉外面一身衣物,轻手轻脚钻入靳斯年的被子里。
睡梦中的人没醒透,但还是依照习惯把柔软的腰肢揽进怀里。
棠妹儿的脸闷在靳斯年怀里,“靳生,被你说中了,老爷子真的找我做遗嘱律师了。”
“嗯。”靳斯年鼻音略重,仅以单音节作为反馈。
棠妹儿:“老爷子还说……他的两任律师都是主动辞职,他手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是你在背后把那些律师逼走的吗?”
“我需要逼走人家么。”靳斯年闭着眼,“所有人在与我作对的时候,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承担后果。”
“老爷子那两个律师都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他们知道,不需要我做什么。”
“唔。”棠妹儿在心里偷偷吐舌头,“那我如果做了老爷子的遗嘱律师,却不听靳生指挥,怎么办?”
靳斯年低沉地笑了一声,睁开眼,不甚清明的眼中,带着晨起时的欲|色,他靠近过来,“是么,你不听指挥的么。”
棠妹儿一愣,双手已经被人举过头顶,小脸陷入枕衾间,露在薄被外的一截手臂,浅白色在暗室招摇。
“不听话的小东西,下场就只有……被吃掉。”靳斯年覆|上。
闷在被子里的气温爬升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叫人疑心是什么绵密的刚出炉的甜品,正在淌出滚|烫的溏心。
棠妹儿缩了一下,听话抑或不听话,她此刻下场都只能是被吃掉,不同取决于靳斯年想给个痛快,还是钝刀一点点的凌迟。
男人一只大手,按住一对小手,五指扣压十指,交缠、抵抗、最后严丝合缝握在一起。
他吻她,从额头,一点点往下,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突兀的拦路者,咬一下,却不与之纠缠,继续奔向他的终点。
棠妹儿被逼得忍不住往后,可她身后哪有退路,双手探下去,她去推靳斯年平直的肩膀,“别,靳生别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做?”靳斯年口中含混,似是故意,以舌为刺。
棠妹儿咬牙,慌乱间垂眸,正好看到靳斯年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