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大地震动,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来,曲大喜:“夫人,是玉来了!他赶上来了!”
宇瞭望片刻道:“是宇。”
秦歧玉带着被老秦王叫住,交给他的护他周全的十名亲卫,一刻不敢停地骑着骏马追来,褚时英看了半晌,眼底湿润一闪即逝。
待他快要接近她时,她回过头,望着郑国的方向,“驾!”
黑马疾驰而出,不消片刻,秦歧玉带人追上,两马在最前方并驾齐驱,谁也没有说话,默契地只顾奔袭。
在最后方的曲,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眼中,方才驾着马车往回赶,玉不在的时候,他得保护夫人,玉在时,他就得回咸阳护住他们的家。
“驾!”
一路奔袭,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水、困了就小憩。
秦歧玉和褚时英带着一群人,一口气奔到秦国要塞,在那里休整片刻,又将劳累了几日的马放到要塞休息,换上新马再次奔袭。
这般没日没夜,他们终于进了郑国境内,进好进,出不好出,郑王就等着他们回呢,是以一路畅通无阻。
三三在院门口翘首以盼,便听东褚商有人来报,“人回了!现在正往这赶呢!”
褚哲被惊动,扑到褚卜床榻前,“亲父,你可听见了?你孙女时英和孙女婿秦歧玉,马上就到了,亲父,你再坚持片刻。”
褚卜气若游丝,眼球微微转动,但依旧没能睁开眼。
院外三三已经抹着眼泪,撒开脚丫子去接褚时英和秦歧玉了。
两人发髻散乱,双颊凹陷,一个赛一个狼狈,可这个时候,谁会在乎他们是什么形象。
三三大喊:“玉、伯英!”
褚时英与秦歧玉纷纷勒马,三三率先去接褚时英。
在马上骑了太长时间,褚时英嘴唇都是干裂的,她是被三三直接抱下来的,幸而三三将她抱下来了,若是她自己,瞧见眼前这一幕,非要腿一软跪地上不可。
三三转头还想抱秦歧玉,秦歧玉已经脚步虚浮的被老秦王亲卫扶了下来。
一行人沉默的看着院门上的白绫,难不成没有赶上?
直到三三拽了一把褚时英,“伯英走啊,主公还在等你呢。”
褚时英丹凤眼猛然焕发光彩,“曾、曾大父?”
三三急道:“主公等你们呢,快走!”
褚时英被三三拽的一个趔趄,害怕到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身后秦歧玉扶住她另一只胳膊,“走。”
她咬牙,撑起自己,双腿跑得越来越快,跑过小院里那颗果树,直奔褚卜的屋子,而后扑通跪到褚卜的榻前。
只一眼,泪便落了下来。
床榻上这个瘦到脱相,蜷缩着身子,一副骨头好似只有她一半大小的人是谁?
这还是她那个清华无双的祖父吗?
天啊!
褚卜似有所感,费力地睁开了他那双并不清明,甚至称得上浑浊的人,去看跪在他榻前的褚时英和秦歧玉。
褚时英和秦歧玉同时伸手握住褚卜没有力气抬起的虚弱的手。
他声音很微弱,“回、来、了……”
褚时英怕他听不见,喊道:“曾大父,我和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