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死杂种,像你爸那样亲疏不分的蠢货活该去死,早知道就送你一起上路!”
当初裴狩出生了,他的父母想多花时间陪伴他,决定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而不是主动请缨的裴家大伯。
这选外人都不选他的行为被裴家大伯视为一种侮辱和蔑视,他的自卑和自负将一开始的感激全部吞噬,转化成了憎恨。
“亏我当初还想着帮你们家把公司管好。”他呸了一声。
裴狩看着他们,沸腾的怒火转变成一种冰冷的,对复仇的渴望。
他拿出手机,在拨打一个号码前停住了。
手机屏幕亮着惨白的光,裴狩看着屏幕,最终还是没拨通那个归属于东南亚的电话。
他闭上眼睛,按了三个数字键。
“嘟”地一声,电话接通。
“……你好,我要报警。”
在他们被带走前,裴狩给他们每人送了点难忘的礼物,效果很单一,就是会无时无刻灼烧灵魂而已。
从他们的惨叫声回过神来时,已经入夜。
他在父母的墓碑前站了半小时,把怀里的花放下。
裴狩对自己的父母没多少记忆,墓碑上的照片显得陌生,但他的人生原本有另一种可能。
他默然无语,复仇结束,心中余下的是剧烈爆炸后的寂静。
空落落的。
回去的路上,他让司机停车,然后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走了,没有回应司机的任何询问,直截了当地消失在街角。
裴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像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片落在他身上,打湿他的发梢和肩膀。
他的怒火还在缓慢燃烧,整个世界都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一种想要破坏一切的感觉在胸腔中难耐地跳动,灵力运行不稳,影响到了附近的物体。
街角翻找垃圾桶的野狗低声呜咽,夹着尾巴消失在黑暗的小巷深处。
裴狩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楼清影家楼下,楼上的窗里透出暖黄色的光,他的脚不受控制,迈步上楼。
老旧的声控灯亮了起来,门开了。
楼清影站在门边,穿着毛绒睡衣的脚边蹭着那只丑猫。
“我能进来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