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何等人物,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松鹤眠摇头失笑,“所以听了半天,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站直身体,俯视着人,“我所求不多,是真不多,他对我有几分真心,我会用眼睛看,即使没几分真心,那又怎样?能和卧听风那样的人物有段情,是我赚了好不好?”
见人脸色很差的甩袖而走,悠悠闲闲地说:“下次做好准备工作再来,什么都没查清楚就敢上门,不知道谁给你们的信心?简直比我还蠢。”
松鹤眠没忍住乐出了声,指着人的背影说:“真好玩儿,你说对吧?”
从屋内踱步出来的卧听风,“……”鹤眠总在真傻和假傻间切换自如,而且十分之会自欺欺人,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呢。
松鹤眠手搭到卧听风肩上,“用些我不需要的东西来诱惑我,他们可真有意思,”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这个国家得完?”
“别胡思乱想,底蕴在那里,一时半会完不了。”卧听风说。
松鹤眠点点头,“也是,家底厚嘛,败家玩意儿再怎么败家,也要段时间才能败完。”
卧听风,“……”鹤眠这理解,很独到,很正确。
“行了行了,不聊那些糟心玩意儿了,今日在这边用饭,我下厨,之前就说过的,”松鹤眠眨了两下眼,“去你那边也行,省着食材搬来搬去麻烦,走走走,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倒退?”
卧听风拉都拉不住莫名兴致高涨的鹤眠,只好跟在人身后,生怕出点意外。
翎雪欲开口劝告两句,但看到身后的卧听风,便止住了言语。
“听风,吃锅子吗?”松鹤眠也不想弄什么复杂的,好吧,纯粹就是他馋了。
“鹤眠决定就好。”卧听风回答,眼波微动,鹤眠似乎心里有事。
松鹤眠翻过各种食材,非常丰富呢,挽起袖子就忙忙碌碌起来,先大致将要吃的食材清洗切好摆放好,然后开始炒火锅底料,炒火锅底料,他可是非常有一手的,毕竟他本人就是个火锅的狂热爱好者,在有钱有闲的时候,自然就会多花费些心思。
等真正开吃,太阳都快落山落完了。
炭炉上烧着锅子,一半是麻辣的,飘满了辣椒;一半是菌菇汤,菌菇浮沉,大枣枸杞混在其中。
两人坐在院子中,松鹤眠眼巴巴地盯着沸腾的锅,咽了咽口水,撇开眼神,找了个话题说:“这个时节已经有菌子了吗?我印象中还要过月余左右啊?”
卧听风一向不关心这些,他手底下的人自都是清楚的,翎雪轻声回复:“松公子,前两日落了场雨,便有人送来了,山林里还并不多,找起来比较费事困难。”
松鹤眠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说又到我上山玩的时节了,对了,厨房里我多炒了两份,你们不嫌弃的话用些。”松鹤眠也不是多执着的人,没得玩就没得玩,躺平的日子一眨眼便过,他不急。
卧听风,“去吧,不用伺候着。”
“多谢公子。”翎羽和翎雪都退了下去。
松鹤眠好奇地提起酒壶闻了闻,芬芳宜人,为两人斟上酒,“清酒配火锅,绝配。”说完这句,看着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地下筷子了,他有好久没吃到这一口了,想死他了。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卧听风语气无奈,瞧这旁边把自己烫到直吸气还一边吃的松鹤眠,怀疑起了他先前的猜测,这么一看,又不像心里有事的样子。
松鹤眠感受着自己的舌尖跳起了热烈的舞蹈,就是这种感觉,又麻又辣又香又烫,还丝毫不损食物的风味,简直令人欲罢不能,美食啊,是最能熨贴人心的一样东西。
呼呼地吹气,带凉了一些,就塞入嘴中,边嚼边含糊地说:“听风,你也快吃啊,可好吃了。”咽下食物,捏起酒杯喝一口滋味绵软爽口的酒,人生就该这般有滋有味。
这时才想起调好的酱料,不蘸酱料是一种滋味,蘸了酱料又是另一种滋味,各有各的优缺点,不过都美味极了。
松鹤眠吃起来就没空再讲话,没空再思考了,四五月的天还有些凉意,但他却吃出了一身大汗,用软布擦着汗,喝了两口酒,吐了吐舌头,有点被辣到了,可是,真爽啊~!多久没那么痛快的吃过一遭了?
差不多半饱了,就慢了下来,火锅要慢慢吃才有意思,刚才太心急了些。
“鹤眠,你是有心事吗?”卧听风问。
松鹤眠用双茫然的眼睛看卧听风,听风是从哪里看出他有心事的?他有什么心事,怎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迷茫地喝下一杯酒,“听风,何出此言?”
“鹤眠,别装傻。”卧听风说。
松鹤眠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品着,锅中冒着一个个咕嘟咕嘟的泡泡,食物在锅中翻腾,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空间在这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杯酒饮尽,松鹤眠笑了笑,“我装什么傻?我还用装吗?我本来就很傻好不好?”
“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吗?”卧听风问,“玉黛?还是我的真心?”
松鹤眠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这些都是我清楚的事,我还没蠢到会自寻烦恼。”
卧听风观察着松鹤眠的神情,“玉黛是上任吏部尚书之子,但发生了些事,一家被抄,当年他父亲对我有点恩情,我便让人多关照了分,因此传出些不实的消息,我想着无关痛痒,还能利用,就没澄清,放任了。”
“我知道了,”松鹤眠捞了一筷子菜塞入嘴中,“我万事不操心,哪来的心事?别多想了。”
“鹤眠,”卧听风喊了声,眉宇间有些郁色,“婚服已经快做好了。”缓缓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