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果随即放弃。许沉霁恶劣的将人往上颠了颠,惹得怀里的人吓得急急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心里的火却像慢慢被扑灭。宋篱嬅的身子很轻,比之记忆中的人轻了不少。许沉霁将人带进了马车:“教坊司不给你饭吃?”宋篱嬅本以为许沉霁开口便又会是嘲讽自己,却没成想仅仅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教坊司未曾苛待过里面的姐妹。”只要你乖乖听话,教坊司便是好吃好穿的供着你,只是倘若你不遂了他们的意,也总是有法子治你。想当初她便就被莲妈妈活活关了三天,过程中除了些水,再不给旁的东西。她甚至以为自己会饿死在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里。不过这话她却不会同许沉霁讲,一来是怕他以为自己在博取同情,二来是她不想再把许沉霁牵扯进自己这些,连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的事情当中来了。许沉霁见她被淋了一壶茶水的狼狈样子,衣襟都已经湿了大半,面对别人的捉弄和谩骂也是逆来顺受,最大的反抗也不过是无声无息的红了眼而已。他本是无意经过,因着前方堵了一群人,车夫不得已停下马来,随即他便听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大奸臣的女儿、教坊司的官妓自他听后便再忍不住,呵退开人群朝着里面走去。本以为她会落泪,会奔溃。出乎意料的是,她宛如一棵坚韧的松,站得笔直。他承认,对他而言,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失控的。就譬如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将人抱上了马车。他顺手将放置在车里的衣服往她头上一扔,开口道:“臭。”已经早早就入了冬,宋篱嬅穿的衣衫都带着厚厚的棉,方才被打湿后就一直沉甸甸的压在自己身上,还带着一股下等茶水的味道。许沉霁将衣服覆到自己身上时,她才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听了许沉霁的话,宋篱嬅眸子暗了暗,默默又坐的离许沉霁远了些,险些就要把自己挪到马车外面去了。见她如此反应,许沉霁哪里觉得舒服,他此刻巴不得她能像从前一样,一点即燃,像个小炮仗一样。“你如此退让,丢的是我的脸面。”许沉霁道。现在全盛京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而她居然默默任由着别人欺负。“对不起,你本不必同我牵扯,便也不会丢了你的脸面。”宋篱嬅看着他那双极淡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意。她心里嗤笑,无论何时何地,又或者是何种处境,她总能把人惹得怒不可遏。“不和我牵扯?那你想和是牵扯,二皇子吗?”许沉霁沉着声发问,面色也慢慢变得清冽。宋篱嬅眸子闪了闪,面上却是老神在在的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别让我觉得你在作践你自己。”许沉霁直视着她,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趣般的笑了笑:“再过不久他就要娶妃了,娶的人你也很熟悉,张嘉语你还记得吧?以你们的交情,她会容得下你么。”张嘉语是她曾经的闺阁密友,因为门先管好你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吧。”许沉霁不在意的笑笑。许沉霁将她送回了教坊司,人却没有跟着进去。宋篱嬅想把衣服递还给他,他也不接。于是宋篱嬅只好作罢,心想八成是他觉得有了味,于是便不想再要。那只就突然见他开口:“回去把衣服洗好,过几日我叫小厮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