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聿听闻此事时也很诧异,且不说他素来没信过京城里传出的各种谣言,就是信了她当真如传言那般不堪,也断然不信她会效仿刘宋山阴公主那般放荡不羁的行径。
初问之下,手底下的人告知他那些男子亲口说是令国公让他们来的。
蔺聿听罢,当即冷哼一声,人家令国公已远离朝堂是非多年,却仍不时被人当作棋子利用,真是可叹可悲。
“殿下问出是何人指使了么?”
“正是大理寺中一位大人。”
蔺聿一愣,“请殿下明示。”
“今日怎不见大理寺左寺丞?”云蓁故作惊讶地环视审案厅一圈,“是他轮值休沐,还是他心虚不敢来见本宫?”
云蓁语毕,蔺聿心中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怒火所取代,整个面容紧绷,向云蓁确认道:“殿下是说,是傅大人指使的?”
“蔺大人只需派人前往他府上一探,便知分晓。”
世间之事,但凡做过,必有痕迹可循。
尤其是替冷宫里的女儿报仇心切的父亲,断然不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若无权高者授意,区区一个五品大理寺左寺丞,岂敢搬出刘宋旧事来诋毁当朝长公主?
那下毒的污名,恐怕也是高位者授意他泼来的脏水罢了。
既有高位者撑腰,他行事自然胆大妄为,这人呐,一旦有了倚仗,便如同吞下了熊心豹子胆,行事不再谨小慎微,稍不留神便会留下蛛丝马迹。
不一会功夫,大理寺左寺丞傅文就来了。
一开始傅文并不打算承认是他指使了三十个男人来长公主府闹事,蔺聿差了人把他府邸翻了个底朝天,证据摆在面前,他才不得不认。
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云蓁不屑于看他一眼。
“傅氏禁足冷宫是她咎由自取,与本宫何干?本宫还没治你教女无方之罪,你倒还怨起本宫来了。”
云蓁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却有不尽的威仪铺天盖地朝傅文而去。
“为了陷害本宫,不惜下毒害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毒?”傅文长袖一扬,“是我找了那些男子过来以解我心头之恨,但我可没下毒,这莫须有的罪,我不认!”
他又继续道:“那男子进长公主府前还好好的,刚出府就中了毒,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不是殿下做的还能是我做的?”
云蓁和傅文各执一词,蔺聿只好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穆医师身上。
“穆医师,服下此毒多久毒发?”
“弹指一挥间。”
傅文冷笑道:“这与我无关了吧?”
蔺聿又问道:“除了口服,可还有别的法子能中此毒?”
穆医师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后,道:“将毒丸碾碎吸入鼻腔亦可导致中毒,只不过毒发时间要晚些。”
云蓁问:“大概多久?”
“半柱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