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不太自然说:“真的不是,他没有强迫我,是,是我……”
她耳根有瞬间很烫,其实提起这件事有点儿难以启齿,云挽本来不想讲。
只是要是不讲,今晚梁西岭一定发疯。
云挽哆嗦地捏紧裙边:“我,其实最开始是我,我跟他说要,要那个的。”
梁西岭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气得脸都变形了,他骤然摔掉手里文件,中气十足一嗓子:“你这么执迷不悟!将来要是挨欺负,我帮不了你!”
他很少发这么大火,梁西岭一直是沉着内敛的性格,并不暴躁,除了在面对她的事上。
云挽垂着眼睛,眼圈发涩。
她刚想说他好凶,然而抬眸一看,梁西岭咬紧牙,眼尾拖拽出一片薄红。
他骂她,其实比谁都心痛。
云挽紧抿唇。
很长一段沉默,她轻声说:“哥,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楼道里安安静静,梁西岭怒着眼瞪她,两个人僵持很久,最后他才视线敛了。
退一步,艰难张唇:“你知道就好。”
他这样说,就是不气了,梁西岭别开眼。
窗外天色也不早了,云挽看了眼:“挺晚了,哥,你回去休息吗?”
梁西岭请假不方便,平时公务又很忙,能摸出时间过来一趟不容易,休息也休息不好。
“不回去。”梁西岭说,“今晚上我陪爷爷,你去我房子里睡觉去。”
“不要,我也留在这里。”
梁西岭闭眼睛,再睁开,语调很无奈:“满满,听话。”
然而云挽是真的不会听他的,梁西岭没办法,只好让她留下来。
云挽睡中间病床,他去挤她留在墙边的单人小床。
中途半夜,梁爷爷醒过来一次,迷离迷瞪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云挽身子沉,起不了身,梁西岭就起来和老爷子说了几句话。
没多久,老爷子又昏沉沉睡着了。
梁西岭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走前叮嘱云挽:“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
“你还在南京待多久?”
“我再待个几天,爷爷好了我就回去了。哥你放心,我有朋友在南京的,没事的。”
梁西岭也知道是有个朋友帮了云挽,点点头:“别老麻烦人家,找哥就行。”
“好。”
“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梁西岭顿了顿,看她肚子一眼,“好好吃饭,别太累了。你怀孕的事……趁早跟他说。”
云挽一愣:“嗯,我知道。”
可是她哪里知道要怎么跟陆承风说,她要是知道,就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躲着。
她说是为了照顾爷爷,然而更深的原因,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她怀了孩子,却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
只是再过了三天,云挽睡了一觉起来,就把这种情绪抛之脑后。
因为陆承风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说他到润州了,想见见她。
算来他们确实也很久没见面,他来了,云挽捏着手机,背靠医院冰冷的墙壁,有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