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没良心的。
男人扬手扯了两颗系紧的衬衣纽扣,绕过眼前拥堵,大步流星通过走廊间。
他原先疲惫、困顿、又有几分烦闷,胸口像是鼓着一团吐不出来的浊气,缠绕混沌。
直至过道尽头,方惜亭歇息的茶水间门锁被人小心拧开。
扑面而来的清甜山茶香,瞬时扫去男人周身的乏力倦怠。
他杵那办公桌前一整日,没挪过地儿。
坐的颈椎病都快犯了,现在好不容易被信任熟悉的气息所包裹,才能难得松懈几分。
神经不用再绷的那么紧。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没拉开,方惜亭还像在睡着。
谢序宁没贸然开灯,怕惊醒对方,男人手指贴着墙,凭借记忆往前摸索。
他刚蹲到沙发旁侧,手伸出去,指尖摸到松松软软的珊瑚绒薄毯,带着温度。
谢序宁正细心检查,那猫睡得老不老实。
谁料一只暖乎乎的爪子,顺势从缝隙里探出,勾住他的袖口。
山茶花香变的浓郁。
蛇信子一样的指,不容拒绝地顺着小臂缠绕而上。
方惜亭裹着薄毯,整个跌进男人怀里。
“怎么才来?”
倒像冷落他独守空房了。
谢序宁捏捏那猫鼻尖:“装睡呢?”
男人轻揉他头,掌心抚着发丝:“早上没出门前,就反复交代我要好好处理工作。”
“自己手上压着多少没理清的烂账,心里也没数?”
就那满桌子密密麻麻的案情资料,摞起来足有一指高,给他整的都晕字。
眼睛快看瞎了。
但方惜亭仍傲娇着:“就算是这样,那也该抽出时间来看看我。”
不过三两步路的距离,没来就是不上心。
他倒会偷换概念、恃宠而骄、蛮不讲理地与人争辩,倒打一耙。
“怪不得娇娇说男人得手了就没良心。”
“这话不假。”
谢序宁气笑起来:“谁没良心?”
他忙,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忙的有理。
却是某些人,躺这休息一整日,连拿手机关心自己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方惜亭心虚地撇开脸:“都说了让你主动点。”
他提的要求,又不是仅仅只是针对那件事情……
谢序宁昨天还答应的好好,表现也还不错。
谁知道今早起床,衣服一穿,就把什么都给抛诸脑后了。
果然男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上下两颗脑袋分区思考,自己没冤枉他。
谢序宁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来给他判责。
男人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那猫儿义正言辞地:“位置问题,我已经让了你。”
“其他地方总不能还……”
总不能还让他天天追着谢序宁跑,把那狗男人给捧到天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