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途中就花费了快一个月,今天早上,波利卡·兰铎才从圣伊莫莱的同学手里拿到信件。
在那时,波利卡想起了校长说过的。
「不论你获得什么,一定在无形中失去了什么,区别只在于你能否承受。」
波利卡完全能理解,他在入学之前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一直在得到与失去的天平间生活,而天平不总是能保持平稳,他失去的常常是远超所得。
接着,他看到了吊儿郎当的尼利亚。
只要看到尼利亚,就无法不联想到萨格特尼一世,继而联想到近期沸沸扬扬的“暴君遗产”。
校长说,那里面不止有万国财宝,还有神明被掠夺的东西。
波利卡对神明什么不感兴趣,但他需要那些财宝。
再也没有比获得遗产更彻底、更快捷的,让兰铎荣光再现的机会了。
可尼利亚的态度非常惹人恼火。
对于来自暴君的馈赠,他不但没有警惕意识,并且毫不在乎。
波利卡顺不开自己的想法,那太复杂了。
他觊觎暴君遗产,似乎近在咫尺,但他丝毫不敢声张。
他担心尼利亚会陷入比麻烦更糟的处境,或许已经陷入了。
但他却又在庆幸,庆幸他是所有寻找遗产的人中,更靠近终点的那个。
他还在气恼。
因为所有的想法都很不体面,隐晦。
波利卡·兰铎不想承认这些东西全部出自他的脑海,这令他羞愤。
祖岐生的咨询报价很高,据说他一字万金,当然配得上收益,不然他混不到现在。
不是每个人都能备足酬金,而且玩家拿不准哪些局里有他的手笔。
他出手很刁钻,还有过先让老板赔个底朝天,搞得没人敢跟,拉高倍率后再绝地翻盘的情况。
这也是玩家们事后才复盘出来的,因为时机是在卡得太巧妙了,金融街的人只笃信自己幸运,绝不承认其他人能有这样的运气。
现在有了祖岐生明确参与的游戏投资,一时间,不管是能掏出佣金的老主顾、想要学点皮毛的投资者,还是只对游戏本身感兴趣的玩家……
所有人都在讨论“剪刀石头布”。
酒吧里吵开了花。阿祖尔还没起身,阴影之一“砰”地一声拍上他面前面板,嫌弃看了眼阿祖尔脸上压出来的红印。
“你害陆安忌腿断了,自己在这儿睡大觉?”
那人领子上带着的徽章反射出光线,刺得阿祖尔微微眯上眼。
自星环找到陆安忌以来,阿祖尔嘴角总是习惯性上扬,虎牙若隐若现。
当他稍微眯着眼,看着就像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战术课两人一组,陆安忌说要给阿祖尔留个位置,也就不临时改变组队。
两人一组的演习,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在不同的位置来回换,这才摔下操作台。
而罪魁祸首听到了之后还在笑?!
不被陆安忌选择的挫败和这个笑,一同挑起了来人的怒火。
他揪住阿祖尔衣领往上拽,手下和纤瘦体型不符的重量让他有些意外,但没想太多。
“陆安忌说你叫贝内特。”阿祖尔说。
贝内特:“是又怎么样?”楚祖真就是随口一问。
不过,经历了两个“我只不过是个替身”的夜晚,有这个疑惑也是正常的吧。
电话那边,阿祖尔的呼吸骤然加快,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