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她避开了,眼神闪躲,想要退后一步,然而身体不稳就要向后栽去。“小心!”赵东屿眼疾手快,连忙搂住了她的腰,复又将她揽入怀中。耳边,是她倒吸冷气的声音,他忽然看向她的腿,两只脚都穿着鞋。他懊恼不已,连忙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的沙发。“你都知道了?”何羽茜哽咽地问他。赵东屿半跪在沙发边,眼睛与她齐平,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略带沙哑:“嗯,郑泽楷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何羽茜的心像一颗漂浮的球体,此时被人摁进了深水。“所以,你这个点儿来干嘛……”“何羽茜,我这次去法国是因为——”赵东屿不由顿了顿,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轻轻地擦拭她的泪水,“别哭了,你听我说。”“这次去法国,是因为我在郑泽楷的朋友圈看到了一条状态。”赵东屿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认真和诚恳,“我以为他要娶的人是你,所以我推掉了好几个行程,欠了一屁股违约金,坐着红眼航班连夜飞过去,还被狗仔一顿乱写,我好像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你。”啜泣声渐渐变小了。“一想到你要嫁人了,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飞往巴黎的那班客机,有一阵机舱抖动得厉害,云层下面电闪雷鸣,周围全是惊恐的叫声。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老天爷知道我要去找你,所以惩罚我啊?”赵东屿握住何羽茜的手,苦笑着说:“可是我不在乎,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我比死还恐惧。还好,你没有嫁给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茜茜,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沙发上,何羽茜完全愣住了。赵东屿说他喜欢的一直是她?不可能呀!何羽茜瞪着一双哭红的杏眼,疑惑地盯着眼前人。“赵东屿,你知道吗?”“嗯?”“骗人鼻子会变长的。”“那你摸摸我鼻子,有没有变长?”赵东屿说着,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何羽茜头脑发热,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脑袋也往前凑了凑,直到她的鼻头碰到了他的。她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然后笑着说:“没有,你的鼻子是原生态的好鼻子。”她到底在说什么……她离得那么近,说话时候温热的气息全部落在他的脸上,惹得他心中兵荒马乱。“我想亲你。”赵东屿眼神开始迷离,不等何羽茜回应,便亲了上去。空气中漂浮着粉红色的泡泡,何羽茜沉醉在他温柔的亲吻中,一时忘却了他们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到——赵东屿情难自抑,深深地亲吻她。直到触碰到,薄薄的一层棉布裙下面,冰凉的金属,赵东屿不由一滞。何羽茜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粉红色的泡泡被一一击碎。赵东屿的反应让她难堪,她也不想这么敏感,但残缺的肢体让她无法不自卑,更何况面对的是赵东屿。她用力推开他,平复好混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然后掀开裙摆一角,金属义肢暴露无遗。“你说你从6岁就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喜欢的也是从前那个完整的我。现在这个残缺的我,你看来还没有做好准备。”赵东屿一时语塞,不等他开口,何羽茜便下了逐客令:“我困了,请你先回去吧。”月光洒进屋内,一室清冷。深秋的夜,凉意深入骨髓。银杏树的落叶洒下一地金黄,路灯高高地站立街边,光晕叠加,层层密密,好一出默剧独角戏。赵东屿站在路灯边,一片落叶蹭着脸颊跌到肩头,再无声无息地飘走。他摸了摸脸上被碰触的地方,抬头看她的窗口,怔怔失神。其实早在法国南希小镇,郑泽楷就已经把她的情况交待清楚了。他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直面面对,到底还是震住了。他懊恼地用力敲打自己的脑门,远处车载广播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歌曲,是薛之谦的《绅士》“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他停滞下来的动作,给她的伤害很大吧。心思敏感如她,怎么可能不介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聪明如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现在的这场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