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上次家门口那事儿我想想就挺后怕的,女孩儿是弱势一方,我们得培养她自我防护的能力啊。”终于直击重点了,还辅以不容置喙的理由。“妈妈,我不要学跆拳道!”我举起勺子,大声抗议道。“唔,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我爸一边劝慰我,一边问道,“就是这么小的孩子,练武强度上面应该是有讲究的吧,只要不伤着身子就行。”“应该不会,我明天去新天地问问情况。”“我不要学跆拳道嘛,没有女孩子学跆拳道的啦!”我几经抗议无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两位大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跆拳道的世界里,对于我的抵触情绪竟毫不动容。冷血的大人,我心想,还有讨厌的东子,没事学什么跆拳道啊!后来,妈妈还是把我送去了跆拳道馆,学了几个月后我就各种装病放弃了。倒是东子,居然一直练到了黑带。咿咿呀呀的幼稚园时光,似乎就是在懵懵懂懂中度过了,小时候的记忆是混沌的,我脑海中所存留的片段,自升入小学后才渐渐清晰。按照就近入学的办法,利民新村的小朋友们被划在师大附小学区,这可是江城最好的小学,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学校软硬件设施都是当时最顶级的配备,很多非户口所在地家庭需要交纳高额的赞助费才能申请到一个择校名额,而这笔费用可是相当于当时普通家庭一整年的收入。1997年,我开启了愉快的小学生生涯。其实刚入学的时候,也并不那么愉快,上了小学才知道,班上很多同学早在幼儿园就开始学算数、背唐诗,而那时候的我还整天沉浸在动画片的世界里,乐不可支。所以,第一次的数学测验,我就惨兮兮地挂了,卷头那枚红通通的“50”让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我偷偷瞥了眼同桌“大头”的卷面,95分;我跑去大弘的座位看他的卷子,98分,我的心落到谷底;我再去隔壁班找东子,他不在座位,数学卷子随意铺在课桌上,卷头赫赫然写着100分!我瞬间觉得我这辈子完蛋了,连东子都能考满分,我居然还不及格,我一定是笨到家了。昏昏然回到班,“哇”的一声我就哭了出来,后来想想还挺没面子的。“大头”被我吓了一跳,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有些不知所措。前桌的顾怡静则将她的试卷按在我的桌上,“何羽茜,你看我比你还低好几分呢,所以别哭了。”顾怡静坐我前桌,眼睛大大的,梳蘑菇头,穿小洋裙,开学半个月我们还没怎么说过话。一直以为她是个傲气的小公主,没想到这么善解人意,我的心头一暖。“谢谢你。”我一边抽泣,一边努力向她展露微笑,但我觉得那个笑一定特别难看。“没什么,我妈妈说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开开心心的。”顾怡静认真地说,然后笑眼弯弯地看着我。“嗯!”我很用力地点点头。谁能想到两张不及格的数学试卷,让两个8岁小女生成为了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由于我的关系,顾怡静认识了东子,还促成了一段“孽缘”当然这都是后话,那时候的我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对于“喜欢”都只是懵懵懂懂,更别提什么是“爱”了。顾怡静过生日,邀请了我、大头、东子还有大弘,生日趴安排在新天地的肯德基。生日当天,顾怡静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发烫卷了垂在肩上,脸蛋还红扑扑的,我是个女孩子我都喜欢她。人悉数到齐后,大家纷纷拿出精心挑选的礼物,我送的是一对水晶发卡,那天在饰品店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顾怡静戴上一定很好看;大头送的是一只小熊玩偶,大弘挑的是一套文具,只有东子的礼物最特别,他送给顾怡静一张手写贺卡,附上一套自家出品的床上四件套……“阿姨,这是我爸工厂今年出的新款,希望你们能喜欢。”看着东子脸涨得通红,毕恭毕敬地向顾怡静妈妈递上四件套的样子,我们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后来想想也真是难为东子了,从小便充当了自家产品的推销员,可能后来的厚脸皮也是从小磨练出来的。对于上世纪90年代的小朋友来说,“肯爷爷”一定是最美味的食物,我们一手抓鸡翅,一手捏几根薯条,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服务员小姐姐还贴心地为小寿星播放生日歌,戴上生日帽,大家簇拥着顾怡静吹蜡烛,一时间成为整个餐厅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