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很快传来另一道开门声,男人身高腿长,追起人来也快,三两步走到她身侧。
“你还在生气?”闻辛尧半挡在她身侧,低声问道。
还?
江栖悦是有一瞬间愣怔的,记忆稍稍回溯。
她气头上有些话总是不经脑子就会脱口而出,随性惯了,也一直想一出是一出。一整天过去了,昨晚那个吻除了激起的涟漪现在想起来仍是会让她荡漾之外,那点怒意早就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得苍白。她不是会让情绪一直消耗自己的人,吻过就吻过了,太斤斤计较就过于矫情了。
经过他的提醒,她意识到自己是应该生气的,且她还提过离婚。
虽然忘记了,但没关系,她现在又记起来了。
不耽误她发作。
她抱着手臂,仰着小脸,“对啊。”
闻辛尧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从她茫然到高傲的表情中,他就意识到了,这场祸端本该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可自己没头脑地又搅动了风云。
但火被拱起来了,人还是要哄的。
“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闻辛尧薄白的眼皮垂落,声音低了下来,莫名带上了一丝柔意。
月光凉凉洒下,江栖悦抿了下唇,被他问懵了。
她要怎样才能消气?
并且是让闻辛尧如何做才能让她消气?
想不到。
她贝齿咬了咬下唇,嫣红唇瓣微微压下漂亮的弧度,她皱了下鼻子,不满:“你是让我教你怎样哄我自己?”
“嗯,我太愚笨,总是猜不透你的心思,还请江小姐指点迷津。”
他放低了姿态,用一种温沉又真诚的态度说着话,江小姐的称呼似远似近,无形中又将两人的氛围拉到了极致的暧昧,仿若他此时此刻正是一位为讨佳人欢心的陌生男人。
江栖悦很吃这一套,被他捧得心里飘然,那点气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好笨啊!”江栖悦端着架子,天鹅颈弧线柔美,高傲又矜持,“哄女孩子很简单啦,态度端正,积极认错,及时改正,再送花送礼送惊喜,一般没有哪个女生还会生气。”
闻辛尧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可是栖悦,你把我的花都扔垃圾桶了。”
江栖悦瞪大了眼:“胡说!你都没给我送花!”
她下午还期待了一下来着,当然,她只肯承认只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闻辛尧看她震惊的脸,喉结滚了滚,“真的,一束白山茶,一束红玫瑰,我看到它们都在垃圾桶。”
白山茶,红玫瑰?
江栖悦:“……”
她惊呼:“那些花不是孔槐之送的吗?”
闻辛尧挑了下眉梢,“你以为花是他送的才扔垃圾桶?”
“对……”
江栖悦的嗓音戛然而止,心尖颤了颤。
因为闻辛尧微微俯下身,漆色的眼眸凝着她,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带着股懒洋洋的笑意:“做得好。”
头顶上的触感很轻柔,江栖悦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有些茫然,心脏好像有什么在一下一下敲击她的心口。
知道她讨厌别人触碰她,闻辛尧很快收回手。此刻他心底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愉悦,知道扔掉孔槐之的花,比知道不是故意扔他的花还要开心。
“以后他要给你送东西,你都一律扔垃圾桶,或是给我,我退还回去。”闻辛尧低声叮嘱。
追求异性是人之常情,但妄图破坏他人的婚姻,却是不耻。
或许是自己的存在感太低,让他有了觊觎的心思。
闻辛尧眼眸晦暗不明,多了点冷意。
江栖悦心脏像是失控,她往后退了退,迅速往前走。
闻辛尧直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柔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