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闪现爆裂白光,铺天盖地的震荡声随之而来,玻璃四溅迸射,直直插入墙壁里。
雄虫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地躲回楼上卧室,而遭受冲击波、坐在客厅的第二席倒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喘着粗气。
是谁?警卫呢……
第二席艰难地爬行,试图去抓摔在不远处的终端,但就在要够到的那一刻,一把锋利匕首狠狠咬住他的手掌,将它钉在地上。
力道之大,匕首穿透地板。
“啊——!”第二席发出惨叫,满头大汗,身躯疼痛痉挛,玻璃划伤他的脸,鲜血淋漓,表情狰狞像地狱来的恶鬼。
“谁?!你是谁派来的!我可以给你们更多钱!雄虫、雄虫也可以!”
靴子踩在玻璃上发出吱呀声,原本空荡的房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侵入者嚣张跋扈,有几个七嘴八舌地聊天,肆无忌惮,没人在乎他吼出的话。
“你小子还上网宣告我们要来抢雄虫,看看,还不是一样防守稀烂,没有难度。”
“帖子被删了嘛。”
“说起来庭审,我们老大是不是可以参加……”
“哇,这个雕像竟然可以卖100w。”
第二席像被羞辱般死死咬住牙,狼狈地想要挣脱匕首的束缚,一道脚步声向他走来,沉稳有力,不慌不忙,像逗弄爪子下的猎物。
第二席喘着粗气,放弃拔出插进水泥的匕首,手上全是血液,他撑起眼皮,努力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雌虫。
顺着靴子看上去,通体黑色的制服包裹着矫健的肌肉,手里甩着刀刃的雌虫拉下面罩,露齿白森森的牙,犹如黑豹般浅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第二席原本警惕的眼神变成震惊,他支吾着说不出话,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卜利傑……为什么是你?你不应该早就——”
“死了?”
卜利傑手里的刀光翻飞,锋利刺目,他噙着一抹笑,眼睛下浅色刀疤愈发显眼,“见到我你难道不该高兴吗?父亲。”
“感谢你派来的军队,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蹲下身,刀刃贴上面色如土的雌虫脸上,“你不死,我永远不能安心啊,所以,我来找你了,怎么样开心吗?笑一个吧。”
第二席被强硬提起嘴角,在年老松弛的脸上显得格外难看,卜利傑嫌弃地甩甩手,厌恶地说:“你真的老了,早点死对你也好。”
“你不能——”
“嘭!”
第二席死不瞑目,身体向后倒去,血液顺着后脑勺蔓延。
“抱歉,不想听老头子讲话。”卜利傑毫无歉意地说。
然后他跨过雌虫的尸体,将地上的刀拔出,捡起不远处的终端,朝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船员们说:“把尸体炸了,我们可是文明人。”
“咦,这老头子好重,你们快来帮忙。”
“放客厅炸呗,布置成投影仪爆炸事故好了,到时候还可以坑器械公司一把。”
船员们吵吵闹闹,声音飘上楼上,卜利傑缓慢地巡视着不再熟悉的建筑内部,轻车熟路来到最大的卧室。
卧室很大,靠墙摆放着半圆形床,床铺之上悬挂着多副雄虫身体赤·裸、姿势暧昧的照片,相框镶金,淫·靡奢华。
卜利傑是来找保险柜的,作为第一继承人,他当然要接受糟老头子的所有遗产。
但是。
当他看见缩在床边害怕得尖叫的雄虫时,肆意生长的眉毛皱起。
他怎么忘了,雄协是“雄虫保护协会”嘛。
无数雌虫永远也看不到的雄虫,上层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藏在卧室,嘴上说保护雄虫,实际上呢,利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