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很快,两天时间匆匆而过。谢云峥想低调离开,皇上同意了。但当日还是穿了便装,来为他们夫妻送行。除了庆功宴那日,这是皇上第一次见纪明珠。和前段时间相比,她看起来好像圆润了一点。想到前几日收到的消息,皇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纪明珠的肚子上。可能是她四肢和腰身纤细的原因,看着还不明显。但以她小心谨慎的姿态,皇上心知,纪明珠又一次孕育了谢云峥的孩子。心里还是有些酸涩。但他也无可奈何。纪明珠是谢云峥的妻子,他任性过一查,结果失败了。她并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哪怕他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如今,皇上也看明白了。纪明珠想要的是一人一世一双人,这恰恰是他做不到的。谢云峥侧了侧身,挡在纪明珠面前。“天气还未变暖,皇上保重龙体,还是及早回宫去吧。”皇上没恼。只要涉及到纪明珠,谢云峥的占有欲一直都是如此。要是纪明珠有入宫的心思,不管和谢云峥周旋有多头疼,他也会把人留在身边。可惜,她一点想法也没有。哪怕失忆的那段日子,她也一直在防备着他。甚至寻了机会,就和元长安跑了。背在身后的手摩挲了一下,那元长安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紧要关头,也敢和他耍心眼。谢云峥不好应付,那就拿元长安出出气。皇上想着,要不给元长安赐婚,让他以后没法再惦记纪明珠。可又担心事情传到纪明珠的耳朵里,纪明珠会更厌恶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难怪谢云峥为了个女人做出那么多荒唐事,如果明珠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估计会更疯狂!罢了。看在明珠的面子上,这次就放元长安一马。若再有下次,他绝不会轻轻放下。手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朕看着你们上马车,这一路山高路远,你们保重身体。”谢云峥拱手行礼。纪明珠也福了福身。天气还没回暖,她身上穿的衣裳厚重,再加上怀孕的缘故,动作没那么利索。皇上的视线轻轻扫过。最后说了一句,“阿峥替朕平定叛乱,之前……朕没保护好你,还请你务必保重身体,等孩子出生,朕会送他一份大礼。”所谓的大礼,纪明珠并不期待,只要别闹幺蛾子就好。又一次福身,“妾替孩子谢过皇上。”她的态度很恭敬,也很疏离,再有谢云峥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上无话可说。摆了摆手,“出发吧。”谢云峥颔首,扶着纪明珠走向城门口的马车。和家里人早已经告过别,不想出现痛哭流涕的场面,谢云峥只让他们送到府门口。可上马车的时候,他还是在人群里看到了母亲。安和郡主张扬了一辈子,出行势必要摆很大的排场。可如今,她衣着素净,身上披着斗篷,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玉簪。就这么低调地站在人群里,目送他们离开。谢云峥心里莫名有些难过。不管他们发生过多少矛盾,但母亲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的利益。也曾一次次为他妥协……除了明珠,还有第二个人在无条件地爱着他。不为利益。单纯就为了他这个人。纪明珠敏锐感知到谢云峥的情绪,随着他的视线一望,看到了神似安和郡主的身影。对方可能是怕他们发现,故意隐藏在人群之后。四目相对之时,还快速地低下了头。躲躲闪闪,反而让自己明珠确定,那就是安和郡主。心下惊奇。上下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安和郡主如此“朴素”的打扮。为了她的亲儿子,安和郡主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直到如今,纪明珠对安和郡主还是没有好感。但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安和郡主相处了。出门的时候,她第一次对安和郡主用了“婆母”这个称呼。只要对方不再做为难她的事,她们可以当一对不亲近,但互相尊重的婆媳。纪明珠问谢云峥,“要不要再去和婆母说几句话?”谢云峥摇头,“总归是要分别的。”说罢,带着纪明珠进了车厢。纪明珠在京城没有血亲,说走就能走,在哪儿生活,对她没太大影响。但谢云峥不一样,他还有很多亲人在京城。车厢门关上,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被那双干燥的大手握住,纪明珠立马反握住他的手。认真道:“阿峥,我和孩子一直在。”谢云峥失落的情绪逐渐消散,更加用力握着纪明珠的手。觉得不够亲密,干脆把人抱坐在腿上。啄吻她的红唇,“你和孩子在哪,我就在哪。”纪明珠挑眉,“前途不要了?”谢云峥圈着她的腰肢,以防她会摔倒,哼哼道:“前途算个屁。”纪明珠憋着笑,“不准说粗话。”谢云峥垂眸看她,倒打一耙,“还不是跟你学的?”纪明珠以前从来不说粗话。是过去一年陪谢云峥征战,在军营里跟别人学了一两句。起初,她说出口的时候会羞臊,会脸红。说了几次,居然就习惯了。甚至还觉得,某些时候粗话才能准确表达情绪……捏住谢云峥的嘴,似笑非笑地问:“不胎教了?”一提这茬,谢云峥就有办法“治”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本兵书,“长路漫漫,不能浪费了好时光。”纪明珠立马靠在他胸前装睡,“起得太早,我累了。”谢云峥圈着她,把人稳稳地抱在怀里。“你睡你的,我教我的。”男人一本正经,还真读起了兵法。纪明珠欲哭无泪。干脆安心睡觉。暗暗决定,等孩子出生,平日里就放谢云峥的书房。让他教个痛快!马车越走越远,安和郡主这才敢哭出声来。到底顾及着形象,用帕子捂住了嘴。贴身伺候的妈妈安慰道:“娘娘,咱们先去外边游玩个两三年,等下次回京,就能抱小世子了!”:()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